炉子里的火苗一窜一窜的,映的人脸通红。
二人吃的差不多了,锅里没剩下啥了。
“大白,今天你都看到了。”
林云青拎着酒瓶子,舌头打转,有点大舌头,她有些喝多了。
“没看到,但听到了,”穆潮白说。
“嗯,我……被扔了,哈哈。”
“那您挺乐观,您也没害怕,还能吃了一斤多肉,”穆潮白开玩笑说。
“我其实真不害怕,我就挺茫然的。”
“大白,你有过那种走着走着突然迷路了的感觉吗?”
“就好像眼前突然黑了,找不到光,也找不到方向,突然心就空了的感觉。”
林云青盯着火苗,眼睛里勾勒出火苗的样子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嗯,”林云青继续道:“我从前不被待见,从小没少挨打。”
“连偏科都是我爸……林辰打出来的。”
穆潮白看着林云青的侧脸出神,静静的听着。
“上小学的时候,我考试考了双百,我弟数学没考好,他们不忍心打他,就打我。”
“理由是数学考的太好了,逞能,让弟弟没面子。”
“草,真特么逗。”
“从那以后,我就有意无意的摆烂,不学数学,也不是完全不学。”
林云青仰头灌了一口酒,辛辣的酒水顺着嗓子眼一直烫到胃。
打开了林云青的话匣子。
“我弟学习也很好,但我每次考试必须比他差,所以我只能偏科。”
“我曾经以为,我这辈子的敌人,可能都会是我父母了。”
“我想摆脱他们,想甩开他们,自由自在的好好活,不用挨打,不用担惊受怕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林云青又喝了口酒,穆潮白也跟着喝了一口。
“但是我没想到,居然是他们先放弃我?”
“反抗的目标一下子就没了,就好像这么些年的努力只是个笑话,一拳打进了棉花里。”
“他们根本不在乎我,到了可以随时抛弃的地步,我还苦哈哈的以为离开他们很难。”
“不知所以的努力学,努力反抗着,像个小丑。”
“他们与我,我觉得他们恶心,他们又不何尝觉得我垃圾?我忍受他们,他们忍受我,互相折磨,哈哈!”
……
林云青说着说着就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