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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（第1页）

从此日日推说召魂，就弄这事。晚间，吴氏出来，道士进来，只把孝堂魂床为交欢之处，一发亲密了。那儿子但听说&ot;召魂&ot;，便道：&ot;要见爹爹。&ot;只哄他道：&ot;你是阳人，见不得的。&ot;儿子只得也罢了。心里却未免有些疑心道：&ot;如何只却了我？&ot;到了七昼夜，坛事已完，百日孝满。吴氏谢了他师徒三众，收了道场，暗地约了相会之期，且瞒生眼，到观去了。吴氏就把儿子送在义学堂中先生处，仍旧去读书，早晨出去，晚上回来。吴氏日里自有两个道童常来通信，或是知观自来，只等晚间儿子睡了，便开门放进来，恣行淫乐。只有丫鬟晓得风声，已自买嘱定了。如此三年，竟无间阻，不题。

且说刘达生年纪渐渐大了，情窦已开，这事情也有些落在眼里了。他少年聪慧，知书达礼，晓得母亲有这些手脚，心中常是忧闷，不敢说破。一日在书房里有同伴里头戏谑，称他是小道士，他脸儿通红。走回家来对母亲道：&ot;有句话对娘说，这个舅舅不要他上门罢，有人叫儿子做小道士，须是被人笑话。&ot;吴氏见说罢，两点红直从耳根背后透到满脸，把儿子凿了两个栗暴道：&ot;小孩子不知事！舅舅须是为娘的哥哥，就往来谁人管得？那个天杀的对你讲这话？等娘寻着他，骂他一个不歇！&ot;达生道：&ot;前年未做道场时，不曾见说有这个舅舅。就果是舅舅，娘只是与他兄妹相处，外人如何有得说话？&ot;吴氏见道着真话，大怒道：&ot;好儿子！几口气养得你这等大，你听了外人的说话，嘲拨母亲，养这忤逆的做甚！&ot;反敲台拍凳哭将起来。达生慌了，跪在娘面前道：&ot;是儿子不是了，娘饶恕则个！&ot;吴氏见他讨饶，便住了哭道：&ot;今后切不可听人乱话。&ot;达生忍气吞声，不敢再说。心里想道：&ot;我娘如此口强，须是捉破了他，方得杜绝。我且冷眼张他则个。&ot;

一夜人静后，达生在娘房睡了一觉，醒来，只听得房门响，似有人走了出去的模样。他是有心的，轻轻披了衣裳，走起来张看，只见房门开了，料道是娘又去做歹勾当了。转身到娘床里一模，果然不见了娘。他也不出来寻，心生一计，就把房门闩好，又掇张桌子顶住了，自上床去睡觉。元来是夜吴氏正约了知观黄昏后来，堂中灵座已除，专为要做这勾当，床仍铺着，这所在反加些围屏，围得紧簇。知观先在里头睡好了，吴氏却开了门出来就他，两个颠蛮倒凤，弄这一夜。到得天色将明，起来放了他出去，回进房来。每常如此放肆惯了，不以为意。谁知这夜走到房前，却见房门关好，推着不开，晓得是儿子知风，老大没趣。呆呆坐着，等他天亮，默默的咬牙切齿的恨气，却无说处。直到天大明了，达生起来开了门，见了娘，故意失惊道：&ot;娘如何反在房门外坐地？&ot;吴氏只得说个谎道：&ot;昨夜外边脚步响，恐怕有贼，所以开门出来看看。你却如何把门关了？&ot;达生道：&ot;我也见门开了，恐怕有贼，所以把门关好了，又顶得牢牢的，只道娘在床上睡着，如何反在门外？既然娘在外边，如侗不叫开了门？却坐在这里这一夜，是甚意思？&ot;吴氏见他说了，自想一想，无言可答，只得罢了。心里想道：&ot;这个孽种，须留他在房里不得了。&ot;

忽然一日对他说道：&ot;你年纪长成，与娘同房睡，有些不雅相。堂中这张床铺得好好的，你今夜在堂中睡罢。&ot;吴氏意思打发了他出来，此后知观来只须留在房里，一发安稳象意了。谁知这儿子是个乖觉的，点头会意，就晓得其中就里。一面应承，日里仍到书房中去，晚来自在堂中睡了，越加留心察听。其日，道童来到，吴氏叫他回去说前夜被儿子关在门外的事，又说，&ot;因此打发儿子另睡，今夜来只须小门进来，竟到房中。&ot;到夜知观来了。达生虽在堂中，却不去睡，各处挨着看动静。只听得小门响，达生躲在黑影里头，看得明白，晓得是知观进门了。随后丫鬟关好了门，竟进吴氏房中，掩上了门睡了。达生心里想道：&ot;娘的奸事，我做儿子的不好捉得，只去炒他个不安静罢了。&ot;过了一会，听得房里已静，连忙寻一条大索，把那房门扣得紧紧的。心里想道：&ot;眼见得这门拽不开，贼道出去不得了，必在窗里跳出，我且蒿恼他则个。&ot;走到庭前去掇一个尿桶，一个半破了的屎缸，量着跳下的所在摆着，自却去堂里睡了。那知观淫荡了一夜，听见鸣啼了两番，恐怕天明，披衣走出，把房门拽了又拽，再拽不开。不免叫与吴氏知道，吴氏自家也来帮拽，只拽得门响，门外似有甚么缚住的。吴氏道：&ot;却又作怪，莫不是这小孽畜又来弄手脚？既然拽不开，且开窗出去了，明早再处。而今看看天亮，迟不得了。&ot;知观朦胧着两眼，走来开了窗，扑的跳下来。只听得扑通的一响，一只右脚早端在尿桶里了，这一只左脚，做不得力，头轻脚重，又踩在屎缸里。忙抽起右脚待走，尿桶却深，那时着了慌，连尿桶绊倒了，一交跌去，尿屎污了半身，嘴唇也磕绽了。却不敢高声，忍着痛，掩着鼻，急急走去，开了小门，一道烟走了

吴氏看见拽门不开，已自若恼，及至开窗出去了，又听得这劈扑之响，有些疑心。自家走到窗前看时，此时天色尚黑，但只满鼻闻得些臭气，正不知是甚么缘故。别着一肚闷气，又上床睡去了。达生直等天大明了，起来到房门前，仍把绳索解去。看那窗前时满地尿屎，桶也倒了，肚里又气，又忍不住好笑。趁着娘未醒，他不顾污秽，轻轻把屎缸、屎桶多搬过了。又一会吴氏起来开门，却又一开就是，反疑心夜里为何开不得，想是性急了些。及至走到窗前，只见满地多是尿屎，一路到门，是湿印的鞋迹。叫儿子达生来问道：&ot;这窗前尿屎是那里来的？&ot;达生道：&ot;不知道。但看这一路湿印，多是男人鞋迹，想来是个人，急出这些尿屎来的。&ot;吴氏对口无言，脸儿红了又白，不好回得一句，着实忿恨。自此怪煞了这儿子，一似眼中之钉，恨不得即时拔去了。

却说那夜黄知观吃了这一场亏，香喷喷一身衣服，没一件不污秽了。闷闷在观中洗净整治，又是嘴唇跌坏，有好几日不到刘家来走。吴氏一肚子恼恨，正要见他分诉商量，却不见到来，又想又气。一日，知观叫道童太素来问信。吴氏对他道：&ot;你师父想是着了恼不来？&ot;太素道：&ot;怕你家小官人利害，故此躲避几日。&ot;吴氏道：&ot;他日里在学堂中，到不如日间请你师父过来商量句话。&ot;那太素是个十八九岁的人，晓得吴氏这些行径，也自丢眉丢眼来挑吴氏道：&ot;十分师父不得工夫，小道童权替遭儿也使得。&ot;吴氏道：&ot;小奴才！你也来调戏我，我对你师父说了，打你下截。&ot;太素笑道：&ot;我的下截须与大娘下截一般，师父要用的，料舍不得打。&ot;吴氏道：&ot;没廉耻小奴才，亏你说！&ot;吴氏一见他标致，动火久了，只是还嫌他小些，而今却长得好了，见他说风话，不觉有意，便一手勾他拢来做一个嘴，伸手去模，太素此物翘然，却待要扯到床上干那话儿，不匡黄知观见太素不来，又叫太清来寻他，到堂中叫唤。太素听声音，恐怕师父知道嗔怪，慌忙住了手，冲散了好事。两个同到观中，回了师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