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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（第1页）

次日、富翁准准兑了二千金，将过园子里来，一应炉器家伙之类，家里一向自有，只要搬将来。富翁是久惯这事的，颇称在行，铅汞药物，一应俱备，来见丹客。丹客道：&ot;足见主翁留心，但在下尚有秘妙之诀，与人不同，炼起来便见。&ot;富翁道：&ot;正是秘妙之诀，要求相传。&ot;丹客道：&ot;在下此丹，名为九转还丹，每九日火候一还，到九九八十一开炉，丹物已成。那时节主翁大福到了。&ot;富翁道：&ot;全仗提携则个。&ot;丹客就叫跟来一个家，依法动手，炽起炉火，将银子渐渐放将下去，取出丹方与富翁看了，将几件希奇药料放将下去，烧得五色烟起，就同富翁封住了炉。又唤这跟来几个家人分付道：&ot;我在此将有三个月日担搁，你们且回去回复老奶奶一声再来。&ot;这些人只留一二个惯烧炉的在此。其余都依话散去了。从此家人日夜烧炼，丹客频频到炉边看火色，却不开炉。闲了却与富翁清谈，饮酒下棋。宾主相得，自不必说。又时时送长送短到小娘子处讨好，小姐子也有时回敬几件知趣的东西，彼此致意。

如此二十余日，忽然一个人，穿了一身麻衣，浑身是汗，闯进园中来。众人看时，却是前日打发去内中的人。见了丹客，叩头大哭道：&ot;家里老奶奶没有了，快请回去治丧！&ot;丹客大惊失色，哭倒在地。富翁也一时惊惶，只得从旁劝解道：&ot;令堂天年有限，过伤无益，且自节哀。&ot;家人催促道：&ot;家中无主，作速起身！&ot;丹客住了哭，对富翁道：&ot;本待与主翁完成美事，少尽报效之心，谁知遭此大变，抱恨终天！今势既难留，此事又未终，况是间断不得的，实出两难。小妾虽是女流，随侍在下已久，炉火之候，尽已知些底，留他在此看守丹炉才好。只是年幼，无人管束，须有好些不便处。&ot;富翁道：&ot;学生与老丈通家至交，有何妨碍？只须留下尊嫂在此，此炼丹之所，又无闲杂人来往，学生当唤几个老成妇女前来陪伴，晚间或是接到拙荆处一同寝处。学生自在园中安歇看守，以待吾丈到来。有何不便？至于茶饭之类，自然不敢有缺。&ot;丹客又踌躇了半晌，说道：&ot;今老母已死，方寸乱矣！想古人多有托妻寄子的，既承高谊，只得敬从。留他在此看看火候；在下回去料理一番，不日自来启炉。如此方得两全其事。&ot;

富翁见说肯留妾，心里恨不得许下了半边的天，满面笑容应承道：&ot;若得如此，足见有始有终。&ot;丹客又进去与小娘子说了来因，并要留他在此看炉的话，一一分付了。就叫小娘子出来，再见了主翁，嘱托与他了。叮咛道：&ot;只好守炉，万万不可私启。倘有所误，悔之无及！&ot;富翁道：&ot;万一尊驾来迟，误了八十一日之期，如何是好？&ot;丹客道：&ot;九还火候已足，放在炉中多养得几日，丹头愈生得多，就迟些开也不妨的。&ot;丹客又与小娘子说了些衷肠密语，忙忙而去了。

这里富翁见丹客留下了美妾，料他不久必来，丹事自然有成，不在心上。却是趁他不在，亦且同住园中，正好勾搭，机会不可错过。时时亡魂失魄，只思量下手。方在游思妄想，可可的那小娘子叫个丫头春云来道：&ot;俺家娘请主翁到丹房看炉。&ot;富翁听得，急整衣巾，忙趋到房前来请道：&ot;适才尊婶传命，小子在此伺候尊步同往。那小娘子啭莺声、吐燕语道：&ot;主翁先行，贱妾随后。&ot;只见袅袅娜娜走出房来，道了万福。富翁道：&ot;娘子是客，小子岂敢先行？&ot;小姐子道：&ot;贱妾女流，怎好僭妄？&ot;推逊了一回，单不扯手扯脚的相让，已自觌面谈唾相接了一回，有好些光景。毕竟富翁让他先走了，两个丫头随着。富翁在后面看去，真是步步生莲花，不由人不动火。来到丹房边，转身对两个丫头说道：&ot;丹房忌生人，你们只在外住着，单请主翁进来。&ot;主翁听得，三脚两步跑上前去。同进了丹房。把所封之炉，前后看了一回。富翁一眼估定这小娘子，恨不得寻口水来吞他下肚去，那里还管炉火的青红皂白？可惜有这个烧火的家僮在旁，只好调调眼色，连风话也不便说得一句。直到门边，富翁才老着脸皮道：&ot;有劳娘子尊步。尊夫不在时，娘子回房须是寂寞。&ot;那小娘子口不答应，微微含笑，此番却不推逊，竟自冉冉而去。

富翁愈加狂荡，心里想道：&ot;今日丹房中若是无人，尽可撩拨他的。只可惜有这个家僮在内。明日须用计遣开了他，然后约那人同出看炉，此时便可用手脚了。&ot;是夜即分付从人：&ot;明日早上备一桌酒饭，请那烧炉的家僮，说道一向累他辛苦了，主翁特地与他浇手。要灌得烂醉方住。&ot;分付已毕，是夜独酌无聊，思量美人只在内室，又念着日间之事，心中痒痒，彷惶不已。乃吟诗一首道：

名园富贵花，移种在山家。不道栏杆外，春风正自赊。走至堂中，朗吟数遍，故意要内房里听得。只见内房走出一个丫头秋月来，手捧一盏茶来送道：&ot;俺家娘听得主翁吟诗，恐怕口渴，特奉清茶。&ot;富翁笑逐颜开，再三称谢。秋月进得去，只听得里边也朗诵：

名花谁是主？飘泊任春风。但得东君惜，芳心亦自同。富翁听罢，知是有意，却不敢造次闯进去。又只听里边关门响，只得自到书房睡了，以待天明。

次日早上，从人依了昨日之言，把个烧火的家僮请了去。他日逐守着炉灶边，原不耐烦，见了酒杯，那里肯放？吃得烂醉，就在外边睡着了。富翁已知他不在丹房了，即走到内房前，自去请看丹炉。那小娘子听得，即便移步出来，一如昨日在前先走。走到丹房门边，丫头仍留在外，止是富翁紧随入门去了。到得炉边看时，不见了烧火的家僮。娘子假意失惊道：&ot;如何没人在此，却歇了火？&ot;富翁笑道：&ot;只为小子自家要动火，故叫他暂歇了火。&ot;小娘子只做不解道：&ot;这火须是断不得的。&ot;富翁道：&ot;等小子与娘子坎离交媾，以真火续将起来。&ot;小娘子正色道：&ot;炼丹学道之人，如何兴此邪念。说此邪话？&ot;富翁道：&ot;尊夫在这里，与小娘子同眠同起，少不得也要炼丹，难道一事不做，只是干夫妻不成？&ot;小娘子无言可答，道：&ot;一场正事，如此歪缠！&ot;富翁道：&ot;小子与娘子夙世姻缘，也是正事。&ot;一把抱住，双膝跪将下去。小娘子扶起道：&ot;拙夫家训颇严，本不该乱做的，承主翁如此殷勤，贱妾不敢自爱，容晚间约着相会一话罢。&ot;富翁道：&ot;就此恳赐一欢，方见娘子厚情。如何等得到晚？&ot;小娘子道：&ot;这里有人来，使不得。&ot;富翁道：&ot;小子专为留心要求小娘子，已着人款住了烧火的了。别的也不敢进来。况且丹房邃密，无人知觉。&ot;小娘子道：&ot;此间须是丹炉，怕有触犯，悔之无及。决使不得！&ot;富翁此时兴已勃发，那里还顾什么丹炉不丹炉！只是紧紧抱住道：&ot;就是要了小子的性命，也说不得了。只求小娘子救一救！&ot;不由他肯不肯，搿到一只醉翁椅上，扯脱裤儿，就舞将进去，此时快乐何异登仙。但见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