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,她们仍然无话,似乎达成某种默契。
沈晚清今天睡在次卧,陆知夏提前去给她整理床铺,头也不回地说:“这家我都快混熟了,奶奶们跟我说了,当自己家,你也是,别见外。”
陆知夏自顾自说,沈晚清站在旁边看她收拾,她扯平被子,直起腰回身说:“晚上门就不关了,我睡客厅,有事叫我。”
也不等沈晚清说话,陆知夏已然出去了。
洗漱,躺下,其实谁都睡不着。
曾经一晚只恨太短,现在一夜遥遥无期似的漫长。
沈晚清躺在床上,左翻翻右看看,房间里没有衣柜。
夜啊,真得过分安静,沈晚清竖着耳朵,听不到客厅里陆知夏有半点动静。
随行的两人今天睡在楼上,打地铺了,她们倒是睡得很快,唿奚声匀称。
是啊,事不关己,谁会失眠呢?
沈晚清盯着昏暗的房顶,听见客厅里传来翻身的动静,她的耳朵立刻去捕捉。
窸窣声响后,传来脚步声,咔哒,轻轻的关门声。
沈晚清坐起身,夜色下的洗手间门关着,很快,传来冲水的声音,高瘦的身影出来,站在沙发跟前,望着她的房间几秒,又躺下了。
沈晚清躲在阴影里,听不见动静时,她悄悄拿起枕头,调整几次斜躺在床上,只要睁着眼就能看见沙发的位置。
夜色渐深,她的精神还不想睡,但眼帘重得抬不起,沈晚清闭上眼睛。
一个姿势躺久了,手臂麻了,她翻身轻轻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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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里再度安静,半起身偷偷观察卧室的陆知夏缓缓躺下去,乌黑的眼睛与夜色融为一体,她盯着虚空发呆。
精神疲倦到有一种清醒的宿醉感,头很疼,但偏偏睡不着。
陆知夏揉着太阳穴,干巴巴得疼,疼得不知该怎么好。
后来,她迷迷糊糊,似睡非睡,一会梦境,一会现实,更累了。
天色大亮那一刻,陆知夏有一种解脱感,她终于不用努力睡觉了。
或许是这种放松的心理,她反倒在黎明时入睡。
沈晚清起床,准备下去买早餐,随行人员和她一起下楼。
一个oga到楼下点了根烟,烟盒递给沈晚清,说:“沈总不嫌弃的话……”
沈晚清瞟了一眼,摇摇头。
随行人员在楼下吃,沈晚清买早餐回来,陆知夏还睡着。
她看起来很累,即便睡着,也是眉头皱着,一脸苦兮兮,可怜巴巴的。
沈晚清低头看了会,慢慢蹲下,目不转睛盯着看。
陆知夏睡得很熟,唿唿的声音,听起来有点像小宠物。
沈晚清抬起手,几次想麼麼她,但最后都是隔着几毫米抚麼空气,嘴上无声地呢喃着一些有的没的。
心里话憋了太久,人人都以为她愿意呢,她其实比谁都想一吐为快的。
喜欢的人,浑身是会发光的,散发着诱惑力。
清晨阳光洒进来,照在陆知夏的头顶,几根不乖的呆毛支棱着,被染成黑金色。
沈晚清抬手遮住蔓延的光亮,阴影罩在交错睫羽的上,她的手故意挪来挪去,像是可以控制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