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杀气腾腾地瞪着我说:&ldo;黑勒,这还不算完。&rdo;
我冷笑了一声,&ldo;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,我就向全世界讲出事情的真相;你要是杀了我,就会有律师打开我留下的信封,我已经把全部真相写下来了。&rdo;当然,这后半部分是我编出来吓唬他的。
米勒清了清嗓子,然后狠狠地向我的身旁啐了一口痰。
&ldo;滚吧,米勒!&rdo;
他走了。
我很快就回到了住处。我那间蚂蚁窝似的小屋异常闷热,睡觉的时候根本不用盖任何东西。我把灯关了,下面街道上的霓虹灯光从窗外射了进来,屋子里仍旧一片通亮。我像舍迈克一样也住在三楼,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搬家,只是我根本就支付不起哈里森酒店顶层套房的租金。
我告诉米勒的话是对的,奈蒂很可能会采取报复行动。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,包括警察局长、市长,其他那些警察局里的同事,甚至还包括邦尼和珍妮,就是我辞职的主要原因之一,就是想让奈蒂知道我不想卷入任何一桩与自己无关的事。昨天在瓦克-拉塞尔大楼,如果奈蒂手下的人稍加留心,他们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。我希望自己的主动辞职能更进一步地表明我的立场,表明我愿意在审判奈蒂时讲出事情的真相。
尽管我已经答应市长,我会像兰格和米勒那样隐瞒真相,但是我实际上欺骗了市长,在法庭上我会说出事情的真相的。因为当时如果不假意应承的话,舍迈克市长会立刻吊销我的许可证的。要不是舍迈克威胁我说,随时可以吊销我的许可证,我早就讲出真相了。
可是,现在我仍然处在进退两难的尴尬处境中。在明天的审问中,如果我迎合米勒和兰格的说法,那么在日后谎言被揭穿的时候,我就会犯有伪证罪;如果我和奈蒂对抗,他会杀了我;可如果不与奈蒂为敌,我又会失去许可证。
我累极了。这真是又漫长又疲惫的一天!我的头嗡嗡作响。在梦里,我见到许多人:奈蒂、舍迈克、米勒、兰格、&ldo;小纽约人&rdo;肯帕戈纳,还有其他许多人。这是一个险象环生的噩梦,我竭力挣扎着,想从那中间逃出来。最后有人抓着我的t恤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,只有这最后一部分不是梦境。
我首先想到来人可能是米勒,他不顾我的威胁,又返回来报复。这时,我床头的灯亮了。在我面前站着两个穿着灰色大衣、戴着黑色卡朋帽的家伙,他们看起来就像双胞胎一样。原来是马特和杰弗兄弟俩。杰弗相貌平平,马特却能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,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个子,脸上长着一个大肉球,就是他拽住我的t恤,硬把我从床上揪起来的。
他说:&ldo;黑勒,你得跟我们走一趟!&rdo;
该死!多少次我被这样带走,面临被杀的危险!
马特没有料到我会用枕头向他砸去。在他一愣神的工夫,我快速地抽出放在另一个枕头下的手枪,对准了他和杰弗。
他们两个可能比米勒和兰格更难对付,不过他们弄醒的可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家伙。我像刚才对待米勒一样,同样让他们看到了死亡的阴影。他们两个识趣地举起了双手。
马特说:&ldo;黑勒,千万别开枪。我们并不想伤害你,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带枪。&rdo;
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。
杰弗说:&ldo;马特并没有骗你,我可以把上衣脱下来,让你检查一下。&rdo;
我现在已经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了。
我冲杰弗点了下头,命令道:&ldo;赶快脱,最好别和我耍什么花招,要知道我这一整天还没有杀过人呢。&rdo;
杰弗脱下上衣,让我检查了一下,没有枪。
我又向马特命令道:&ldo;像他那样做。&rdo;马特也没有带枪。我让他们把手放在墙上,亲自搜了搜,什么都没有。
我说:&ldo;坐到床上去。&rdo;他们两个乖乖地坐到床上。
&ldo;你们要干什么?&rdo;我一边问着,一边抓紧时间穿上长裤,用一只手扣好钮扣,另一只手仍持枪对准他们。
马特回答说:&ldo;奈蒂先生要见你。&rdo;
&ldo;是吗?他现在不是身体不适吗?&rdo;
杰弗说:&ldo;他会好起来的,不过绝不会感激你们警察的。&rdo;
我摆了摆手,说:&ldo;嘿,我已经不是警察了,这与我无关。&rdo;
杰弗责备地说道:&ldo;你当时也在场。&rdo;
&ldo;可我并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。&rdo;
马特小声说:&ldo;可能吧,不过奈蒂先生要见你。&rdo;
&ldo;所以你们就随随便便地闯到我的家里,施用暴力?&rdo;
马特噘着嘴,缓慢地摇了摇头,委屈地说:&ldo;我们两个费尽了口舌,才从楼下的接待员那儿搞到了钥匙。伙计,你住在这儿相当安全!&rdo;
&ldo;是的,不过我明天就要从这里搬走了。现在你们可以走了,告诉奈蒂先生,等他好些的时候,我会去看他的。&rdo;
马特说:&ldo;你不想乘人之危,这很好!他只是想和你谈谈,这就是我们两个人没有带枪的原因。&rdo;
我想了想,说:&ldo;我还是不太想现在去看他。&rdo;
马特又说:&ldo;你也知道,如果奈蒂先生想见你,他就一定会见到你的。现在,我们两个人的命在你的手上,奈蒂先生又卧病在床,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去见他呢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