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元洲两手撑地,鬓角冷汗直冒:“求大侠饶我一命!”
“我不杀你,可不代表我与你无仇。”
他直起身,长棍一挥,棍子末端划破寒空,不偏不倚停在陈元洲背上。
长棍一寸寸往下压,他的背脊几乎要跌进泥土里。
借着月光,陈元洲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模样。
“你是……”
屋外。
浼娘站在门槛前,迟迟未动。
马车还未到昭南山下,半路便被她拦了下来。她原以为是时机未到,还要再等几个时辰,但马车却不知为何折了回来。
如今一切皆已安排妥当,只等陈元洲一入瓮他便能杀了他报仇。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那赵愫愫却将他带了回来。着实让他不解,困惑之余,浼娘又有些着急。
雾林终年无人,陈元洲只要死在那儿,便无人能够知晓,他不愿错失良机。
“赵姑娘,为何不去昭南山……”
愫愫淡淡道:“我换了那张花笺。”
浼娘惊愕侧目:“为何?!”
愫愫看向他:“如果我不换,你早就死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愫愫踮起脚摘下屋檐下的灯盏,宛如平常交到他手里。
烛芯抖了抖,火光映出一池碧荷清举,圆影覆池,烛火跳跃间,似有暗香浮动。
今夜无风,火光却突然黯淡了。
浼娘迟疑捧在怀中。
“进去吧,他的命在你手里。”
知道浼娘不解,愫愫却没有再解释。
她说完,一手推开了门。
庭院小小,灯盏的火光足以照亮。
看到那张脸,浼娘忽然明白了。
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一场局。
纵使他机关算尽,仍敌不过他的城府。
因为从始至终,他都是不被他相信的一个。于他而言,他是闲来无事的消遣,是用以赏玩的花瓶,却唯独不是可以交付真心的爱人。
“陈元洲,放火的时候,可曾想过今天。”
“并未想过。”他伸手拂去嘴角的血,从容一笑,“能想得出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