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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知道。你家姑娘骑马去看梨花，累了要休息。我不惊动她，只上楼去看一看。&rdo;

那女孩儿有些发楞，仿佛对洪钧的来意，感到莫测高深似地。最后终于表示，须禀命而行，不敢作主。

不多片刻，那女孩儿去而复回；远远便招手示意，请客上楼。这是登堂入室的第一步，洪钧留下贾福在门房等候，自己精神抖擞地迎了上去，笑盈盈地问道：&ldo;你告诉你家姑娘了？&rdo;

&ldo;不是。是告诉我婆婆。我说是很好的一位客人，她说：那就请上楼吃杯茶也不碍。&rdo;

洪钧喜她言语乖巧，模样伶俐，便从口袋中取出两枚番舶带来、簇簇生新的小银圆，塞在她手里，&ldo;这个给你玩儿。&rdo;他问：&ldo;你叫什么名字？&rdo;

&ldo;我叫阿翠。&rdo;

&ldo;喔。你说的婆婆又是谁？&rdo;

&ldo;姑姑的妈妈，就是婆婆。&rdo;阿翠一面引客上楼，一面答说。

&ldo;姑姑？姑姑又是谁呢？&rdo;

&ldo;就是你想看一看的人。&rdo;

&ldo;原来她是你的姑姑？&rdo;洪钧突然想起，一个鸨儿，手下不止一个姑娘，不要弄错了人，却是笑奇书电≈子书话，因又问道：&ldo;你姑姑叫爱珠？&rdo;

&ldo;嗯！&rdo;

这下洪钧放心了，坦然登楼，对楼梯便是门，阿翠揭开门帘，洪钧顿觉眼界一宽。先当张挂着一幅硕大无朋的横披，定睛细看，不由得失笑，原来北面一溜长窗，尽皆敞启，海景入楼，恰好补壁，以致有这样可笑的错觉。

&ldo;客人请坐！&rdo;

接待客人的，另是一个修饰得头光面滑的中年妇女，但看衣着是南班名为娘姨、北班唤做跟妈的佣仆，便点沣头坐了下来再说。

&ldo;大爷贵姓？&rdo;

&ldo;我姓洪。&rdo;

&ldo;洪大爷，请宽衣。&rdo;

狎妓多是便衣，但长袍上加一件俗名马褂的&ldo;卧龙袋&rdo;，即成常礼服，所以妓家往往先为客人卸马褂。然后绞来手巾把，奉上盖碗茶，递过水烟袋；照例也还有干湿果碟，多寡不等。望海阁的果碟很够气派，八个錾银的高脚盘，四干四湿，极其精致。最难得的是，有洪钧久未得尝的乡味：松子糖。

正当周旋之际，西面门启，出现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，身材极高；花白头发梳得光亮闪亮；穿的是一条贡呢扎脚裤，步履极健。洪钧心知这就是阿翠所说的&ldo;婆婆&rdo;，不自觉起身迎候。

&ldo;不敢当，请坐、请坐！&rdo;婆婆含笑招呼，随后问道：&ldo;洪老爷行几？&rdo;

&ldo;我行三。&rdo;

&ldo;三爷！&rdo;

婆婆站住脚福一福，这是见礼；洪钧回了一揖，然后相将落坐。

&ldo;以前没有见过三爷。&rdo;

&ldo;我是最近才听说烟台有这么一个好地方。果然好！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