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一身黑衣未曾换洗,昨夜又经历恶斗出了一身汗,黏在衣物上风干后便总有微臭。左臂绷带被解开时,那轻微的汗臭便在小范围内散开,正好也只有信使闻得见。少年注意到对方微蹙的眉峰,略窘迫地说道:&ldo;让信使大人来帮我看伤口感觉不太好啊……其实刚才我还以为,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昨晚袭击你们的人了。&rdo;
此言一出,其他几人纷纷紧张地盯住了他。
&ldo;毕竟现在大家都不熟啊,而且刚才也没说是一伙人。&rdo;睦端急忙辩解,&ldo;刚见面的人互相怀疑一下不是很正常吗?&rdo;
是很正常,但你说出来就不正常了。文琦这么腹诽着。
不过信使神色不变,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:&ldo;的确,我刚才有这么怀疑过,不过现在我不怀疑了。&rdo;
云丹饶有兴致地插话:&ldo;为什么?&rdo;
信使抬头看她,两手捏住刚拆下的绷带两端,展开在所有人眼前。在场几个女仆人看见那一大片的血色,吓得连忙转过身去挡住眼睛。
信使平静道:&ldo;因为我昨晚根本没伤到他。&rdo;
碧衣女子眸色微变。
睦端瞪大眼睛哇了一声:&ldo;您居然把他放走了。&rdo;
&ldo;首先得看看,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物。&rdo;
昨晚身处简陋木屋,几人围坐一桌商量计策,油灯上稍稍静立了些的火苗又在云丹薄唇轻启时摇晃了几下。
&ldo;这个计划不比瞒天过海简单多少,要想瞒过去,就得看看他们聪明到什么程度。&rdo;
&ldo;你想怎么做?&rdo;文琦问道。
火光映在云丹的眼里,明灭不定。
双方亮明身份后纷纷落座,仆人端上热腾腾的茶水以供客人解乏。
不过需要解乏的看起来不止三位来客。
&ldo;昨天晚上那个人,是直冲知府大人的房间去的,不过他动静太大,被我发现了。&rdo;信使端着茶盏,细细抿了一口。&ldo;后来我看见那人奔去了后厨,以为他躲在那里,结果只有个自己人在偷吃饭。&rdo;
最后这句话说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,文宅的主人怕别人误会了自己家藏有卧底,于是一个眼刀扔给身旁家仆。站在文知府身后的当事人只得窘迫地挠了挠后脑,出声认领了那个偷吃饭的家贼。
知府大人一脸无奈:&ldo;家教不好。&rdo;
&ldo;所以,您没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了?&rdo;睦端盯着信使的脸。&ldo;他应该和砍我一刀的家伙是同一伙人吧,都是月纥人。&rdo;
&ldo;也许吧。&rdo;信使面露无奈,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,&ldo;他蒙着脸,夜里又黑。而且半夜三更的,我也是睡得正香被吵醒的啊,就算让我看见了他长什么样,也记不清楚的。&rdo;
少年人刚饮尽了自己杯里的茶水,听得此话,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:&ldo;这样的啊。我昨晚也迷迷糊糊的,那家伙砍了我以后她们两个就赶过来了,他一打三打不过,就逃走了。我还以为你们也遭了偷袭的话,会记得比我清楚些。&rdo;
&ldo;大家当时都在梦周公,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事情。&rdo;信使看得到是很开,三言两语劝住了一脸懊恼的睦端,而后随和地问道:&ldo;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计划吗?&rdo;他目光在对面这三人身上来回兜转,最后落在与他相隔最远的女子身上。那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云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