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那些富商或者是地方上头的土财主,李悦自然是更好的选择对象。而且他们的打算也很好,如果家里女儿不适应岭南的生活的话,完全可以生了孩子之后就回长安,到时候长安这边的闽王府就是自家女儿一个人当家做主,至于岭南那边闽王会不会纳侧妃什么的,呵呵,又不是皇帝,庶子也算是有继承权,在其他人家,庶子跟嫡子比起来完全是云泥之别好吧。好一点的人家还会给庶子谋一个前程,不好的,直接将庶子当做是嫡子的奴仆也是正常操作。皇家要好一点,但是正常情况下,还是嫡长子继承爵位,庶子嘛,混得好的能混个爵位,或者是荫封一个官位,其他的,也就是比寻常士人强一些罢了。
总之,李悦这边还没在骊山别院里头多住几日了,雪花一样的帖子就铺天盖地而来,另外,各种各样的聚会邀约也是纷纷不绝。
高阳公主带着儿子过来串门,一看这些帖子,就忍不住撇了撇嘴:“都是些破落户,就打着你脸皮薄,不好意思拒绝呢!你啊,还是少去为妙,省得直接被赖上了!”
李悦一愣:“赖上我,做什么?”
高阳公主笑嘻嘻地说道:“他们这些人啊,说是皇亲,实际上早就远了,像是这个,他祖父娶的是咱们那位祖父的妹妹,祖父在的时候或许还念几分旧情,等到咱们父皇在位的时候,这些人也就是仗着这点身份,混点汤汤水水的好处,根本不敢在父皇面前出声!如今呢,瞧着圣人脾气比咱们父皇好得多,一个个就胆子稍微大一点了!但是光胆子大有什么用,他们当年或许还有点情面,如今嘛,还能有什么,别说是他们了,就算是当年的窦家,独孤家,宇文家,如今都已经大不如前了!他们求着你,无非就是看着你之前给不少人带来了好处,就指望着你能够提携他们一把呢!但是,你跟他们又不熟,所以,就得先将关系便熟了,正巧你还没成婚,这些人家别的也就罢了,但是家里长得好看的女儿一抓一大把,回头你一过去,十有八九就直接赖上你了!”说到这里,高阳公主神情变得有些讥讽起来。
李悦顿时有些尴尬,他琢磨了一下,摇了摇头,说道:“算了吧,我暂时并不打算成婚,岭南那边虽说如今开发得还可以,但是适应了关中这边气候的人,到了那边难免水土不服,何况,我娶妻怎么着也得娶个志同道合的,总不能光看身份和样貌吧!”
高阳公主见李悦说得郑重,便问道:“你觉得什么是志同道合呢?”
李悦也不指望能找到一个来自后世的穿越者做老婆,何况,人家穿越者未必看得上他,说不定人家还想着日后做皇后太后呢,自个可没这个雄心壮志,所以,李悦希望将来的妻子起码要心胸开阔,乐于接受新事物,也愿意接受更加广阔的新世界。别搞到最后,两人面面相觑,鸡同鸭讲,一个想着星辰大海,诗与远方,一个却只惦记着自个的小生活,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。
因此,李悦老老实实说道:“七姐你也知道,我就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,整天折腾这个折腾那个的,对于什么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也没什么兴趣,所以,那等才女就算了,我虽说不指望对方能够学会我那些东西,但是总得对此比较感兴趣,要不然的话,难不成以后真的相敬如宾不成,就算是宾客,也有相谈甚欢和相对无言的区别呢!”
高阳公主对此有些愕然,大唐对于女子的约束其实是比较少的,像是当初弘文馆,公主也有入学的。不过像是高阳公主这样的,进去就是混日子,到了后来,大家也就不去了。贵女们的生活其实也很丰富,但是,大家又不要求女子上进,因此,她们的日常生活其实就像是后世大半的名媛一般,无非就是吃喝玩乐,喜欢运动的可以打马球、捶丸、投壶、,不喜欢运动的,也有各种爱好可以培养,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都算是等闲,另外就是莳花调香,美容化妆,还有就是各种社交往来。可以说,这年头的贵女,其实生活非常丰富,只要你乐意,从早玩到晚都不成问题。她们中能够在外头有什么名气的,无非就是诗词写得好,书画作得好,或者是擅长点评,当然,美貌家世也是加分因素,不过,这些有名的多半是未嫁的少女,成婚之后,就算是还经常参与这些社交活动,但是已婚的妇人却是很少会再在这种事情上扬名。当然,这会儿也没几个出名的女性诗人,书画艺术家,事实上,她们只要品鉴能力没问题,再有着不错的容貌和身世,在贵女圈子里头就很受追捧了。
结果李悦却不要求对方是什么才女,反而希望对方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感兴趣,顿时这就没太多挑选的余地了,事实上,高阳公主认识的女性,说不定对政治感兴趣的还比较多,谁会对什么航海,炼钢炼铁之类的感兴趣啊!高阳公主无奈地说道:“你这个要求,想要选个合适的王妃,怕是难了!”
李悦笑嘻嘻地说道:“宁缺毋滥嘛,妻子又不是别人,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,若是没个合心意的,岂不是后半辈子都不会快活?”
高阳公主嗤笑一声:“不喜欢妻子,你又不是不能纳妾!要是我不喜欢房遗爱,我肯定也会在外面找几个漂亮的美少年啊!”她说得毫不愧疚,可以说是非常理直气壮了:“少年人,婚姻这东西,合则聚,不合则散,你若是喜欢自然是最好,你若是不喜欢,干什么要将这个变成自己的包袱呢?咱们这样的人家,等闲的确不好和离,但是,对外做个样子就是了,你自己觉得怎么高兴怎么来,你是天潢贵胄,又不是什么乡野贫民,娶上一个媳妇就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,干什么要委屈自己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