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半会大夫才放了人,顾渊有些受不住了。去茅房走了一趟又吐了一遭,离开还想着慕临安会不会嫌弃他满身酒气。
他又想慕临安从早到晚忙乎得没吃什么东西,怕他饿着。转身又去厨房捎了一些糕点,才往喜房走。
房外没人。
按理说,应当是充当义兄的柳源守门,闹新郎。
顾渊嘀咕了声,“没人我就直接进去了。”
树上传出响声,“还不能。”
顾渊一抬头,柳源不知怎地就跑到树上坐着了。柳源默着盯了他半响,“我方才坐树上瞧到你们了。”
“你有些醉了。”
顾渊不知他要说些什么,只想着快点儿进去,“你不闹洞房我就进去了?”
“怎地不闹。”柳源笑笑,一双腿在树上荡来荡去。忽而,高声喊道,“慕哥儿!”
喊完,他好似滑了脚,从树上掉了下去。
顾渊心一惊,那树怎么说也有一个人多高。酒上脑,也无法细想。顾渊身体先反应,下意识去接人。人是接到了,摔到一起。
柳源压在他身上,低头虚搂了一下他的脖子笑道,“我叫慕哥儿开门迎人了。”
顾渊仰头瞥见前头一双红色鞋子才猛地反应过来,他推了人,严肃道,“你闹过了!”
慕临安平淡地瞧着他二人,顾渊不知他怎地想的,有些慌神。他从前只觉柳源热心、思维比较活络,今儿这一出把他酒都给弄醒了。
这心思是太活络了!
顾渊起身,变了脸色。
“我与他无事。”柳源抢了话,“我摔了一跤,顾渊接住了,就是如此。”
柳源瞧着慕临安,笑道,“慕哥儿快些迎人罢,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。”
他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慕临安还看不出就得骂自己是傻子了,他心底不舒坦,面上还是平静。
柳源非要膈应他一下,他也不愿让别人好看。
慕临安拉过顾渊,对着柳源道,“这个闹洞房可算真真正正完了?多谢你前头的祝福,我和顾渊定然百年好合。来日,若是有孩子,满月酒宴肯定不会忘了请你来吃酒。”
“你说呢?”慕临安抬头笑着望顾渊。
顾渊瞧他一脸不服输的模样,心里痒。带着醉意,满心满眼都是慕临安。
他认真地点头,“会的。”
柳源忽而一笑,“那便好。”
他转了身,离开了院子。到了外院,含笑的脸崩塌。还未反应,猛然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