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沉默对视片刻,沈雎洲终是打破了僵局。
毕竟,昨晚若不是碰上他,也不知道这位江小姐会将哪个男人勾回家。
江畔月搭在扶梯圆柱上的手僵了僵,讪讪一笑:“彼此彼此……”
沈雎洲敛了敛眸,起身朝她靠近,颀长的身姿再加上他浑身禁欲十足的气质,隐隐给人不敢反抗的压迫感。
“关于订婚,上次见面太仓促,有些事情想必江小姐应该清楚,”他一手扯了扯领带,眼神有些玩味:“沈家同意与江家联姻,只是看在上一辈的交情上,至于联姻对象是谁,其实对沈家来说,并无多大区别。”
江畔月眼睫轻颤,静默了片刻,才抬头看他,眼中也带着些戏谑:“巧了,对我来说,订婚对象是谁,也并无多大区别。”
不过是利益的牵连,她怎会不清楚其中的门路。
眼下不过是江家急需沈家的帮助,打着几十年前的情分,趁沈家老爷子还在,强求下来的联姻,不然以沈家在北市的身份和地位,他江家的女儿哪上得了台面。
她也知道父亲枕边那女人想尽了办法,想给自己女儿谋出路,奈何终归是晚生了几年,与沈雎洲年龄差有点大。
沈家不愿给别人落了口风,才选择了即将大学毕业的江畔月,即便是江家不受宠的女儿,也不会落人口实。
而今这位大少爷见着她昨晚的“真面目”,回去怕是少不得要闹退婚这一出了。
她内心叹了口气,也不知道退婚后,父亲给的承诺还算数不。
而沈雎洲听了她的话,不由得眉头一皱,抬眸直直盯着她,试图看透她眼底的真实想法。
“江小姐,真这样认为?”
江畔月依旧不动声色,故作镇静,调侃道:“不然,沈先生再等几年,等舍妹成年?”
她想着,反正已经得罪了,如果能索性取消订婚,那也算是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?
两人静静地僵持着,空气中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心虚的江畔月其实已经手心冒汗了,她这是拿自己半生自由做赌注。
直到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,她才回过神来,刚刚自己真的是图一时嘴快,在跟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较劲。
这人可不是她父亲,甚至不会对她有一丝亲情容忍。
铃声响了好一会儿,沈雎洲有些不耐,转身过去拿起手机。
那边似乎说了声什么,他轻声应着,说话间扫了一眼江畔月,眼眸淡漠没有什么情绪。
“半小时后,在门口等着。”
声音隐隐有些不悦,却是果决冷静地挂了电话。
毕竟刚在她这里吃了瘪,江畔月用脚指头都能想象,这位大佬此刻心中的不爽。
然而出乎意料的是,沈雎洲只是回到沙发悠闲坐下,扯着唇不咸不淡道:“沈某倒也不着急结婚。”
江畔月不明其意望过去,漂亮的眼眸中带着些微茫然,宛如待宰的羔羊而不自知。
沈雎洲十指交叉而握,微微倾身看向呆愣在楼梯处的小姑娘,声音有些低沉疏离。
“京中有不少沈家世交,所以沈某大概也无须再等几年,毕竟比起故友交情,老爷子最想看到的,是沈某成家、生子。”
话音刚落,江畔月垂在腰侧的手握了握拳,咬了咬唇。
的确,他沈家有很多种方法去帮衬江家,不一定要用上什么联姻,而她江畔月唯有堵上自己的婚姻才能求得自由。
一开始,这就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易。
沈雎洲微微挑眉,看向已然泄气的江畔月,神色已经十分自然,目光落在她赤着的双脚,光洁无暇,微微透着玉光。
倒是一双十分娇气的玉足。
“江小姐可以回学校好好想想,我不着急。”
男人看了眼手腕上的表,淡淡道:“司机在门口等着了,半小时收拾,可行?”
江畔月回过神来,摆了摆手:“沈先生不用等我了,我自己可以回去。”
转身便要上楼,便听那男人慢悠悠出声。
“离这里最近的公交地铁步行大概要一小时,计程车也进不来,你确定可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