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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溪笑着接住他的拳头，把word保存下来，之后关闭了文档。“郁柠帮我想的致谢，我可得好好保留。”说罢不顾郁柠的反抗，把人带离了书房。“你又不写了？”郁柠还在较劲，鼓着脸干巴巴地问他。“再说吧，不着急这一会儿，反正只差一点点了。”宴溪说，“反正我也写不出来致谢，答辩前一天再随便糊弄几句吧。”这个事情，就这样又往后拖了几天，真的就拖到了宴溪答辩的前一天。他胡乱对付了几段话，就算是写完了这段致谢。答辩当天郁柠也去“参观”了。上辈子郁柠学习成绩也不错的，不过毕业答辩时还是被老师为难了几句。他有点好奇宴溪被老师提问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，于是一大早就起了床，跟着宴溪一起出发去学校。宴溪被分到的答辩顺序不太凑巧，居然是上午的第二个，正是老师最认真、精力最充沛、提问最多的时候。尽管毕业许久，可这个场景还是让郁柠的dna动了。他紧张兮兮地坐在阶梯教室最后面的位置，看上去比宴溪这个当事人还紧张。不过学霸毕竟是学霸，面对老师的提问时宴溪非常从容，对答如流。中间唯一一次迟疑是因为……“xx页这个图表的排版很漂亮啊。”有位老师随口说了一句。宴溪翻到相应位置，看了一眼后愣住了。他眨眨眼睛，抬头向教室最后面看去——他在寻找郁柠。郁柠当然也正在看着他。四目相对的时候，他冲郁柠笑了笑，视线又重新回到老师脸上，坦然说道：“这张图的数据是我做的，但排版的建议是我爱人提出来的，是他的功劳。”郁柠的脸蹭地红了。他的手指绞在一起，眼神无处安放，视线乱飘着四处躲闪，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。宴溪的部分很快结束，他在其他同学的注视下径直走到郁柠身边坐下，攥住了郁柠的手。教室里不少人投来了艳羡的目光，宴溪坦然回望着，完全不像郁柠一样羞涩。半小时后，宴溪起身和答辩组的秘书耳语几句，之后便带着郁柠离开了。学霸宴少完全不担心自己答辩的结果。他今天还有一件事情——要带郁柠去a市。今天是郁松礼的生日。这段日子以来，郁柠又陆陆续续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小细节。不得不说，有些事情听起来离奇，但真的符合他和自己的性格。宴溪听他讲着这些天方夜谭一般的故事，只觉得像是真的发生过。“不是跟你说过吗，我家不是一直都这么穷的，是有一次我爸……唉，就是买p2p被骗了。”郁柠牵着他的手，慢悠悠地走着，说，“算算日子，应该刚好就是这一年的事。”他停住脚步，抬头望望天，叹了口气，说：“那时候我还小，13岁吧，很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，只记得家里愁云惨雾的，他们就是每天叹气。”宴溪搂住他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这辈子不会了，他没被骗光钱，他们不会再过得那么辛苦了。”郁柠笑笑，重重地点了点头，说“嗯”。这段日子郁柠没事就会往a市跑——郁松礼夫妻俩非常容易糊弄，郁柠每次都说些一看就是瞎话的理由，这两人居然从未怀疑过。“哎，来了啊。”柳楚笑意盈盈地开了门，热情招呼他们进来。那架势，就像是这两人原本就住在这里一样。郁柠给郁松礼买了蛋糕——很明显，也没有人奇怪为什么蛋糕是由一个“外人”购买的，总之这四人凑在一起，给郁松礼过了一个还算有意义的生日。饭后郁松礼有点喝多了，他拉着郁柠开了话匣子。“小郁柠，你说——”郁松礼手舞足蹈地说着，跟郁柠一样的卷毛微微抖了几下，“你说，咱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分！”郁松礼一一数着他们之间的“缘分”，“你看，我和楚楚搬走时遇见了你们，搬到这座城市之后，又遇到了你们。”郁柠的眼眶有点热。他抿着嘴，点了点头，说“是”。郁松礼又说：“就连姓氏都一样！‘郁’可不是常见的姓氏！”有那么一瞬间，郁柠几乎有些忍不住了。他想告诉郁松礼真相，想告诉他们，自己大概是重活了一辈子，而上辈子的他们，真的是一家人。不过……“你看我们这么有缘，”郁松礼重重拍拍郁柠的肩膀，说，“不如我们结拜做兄弟吧！！！”郁柠：“……”他的表情垮在脸上。真想咬死郁松礼！好在郁松礼一向想一出是一出，没有过多纠结这个离了大谱的事情。过了一会儿，柳楚从房间里拎出来一个纸袋子交给郁柠，说是她们学校发的礼物。“都是些糕点，我和郁松礼都不爱吃甜，你们拿回去吃吧。”郁柠接过来看了看。两个长方形的纸盒，包装很精美，也很……眼熟。郁柠歪了歪头，又一段记忆慢慢浮现。他收好这两个袋子，冲柳楚道谢。之后趁这夫妻俩忙别的事时，朝宴溪勾了勾手指。“这个给你吃。”郁柠拆开包装盒，神神秘秘地说，“你会喜欢吃的！”宴溪这个人，对吃穿都不怎么在意，现在看到郁柠的小动作也完全没做多想，只就着他的手往嘴里送了一块点心。这点心不知道叫什么，外壳烤得酥脆，却一点都不硬，含在嘴里甜味淡淡的，又很好地保留了桂花和玫瑰的香味。“好吃吗？”郁柠笑眯眯地问。宴溪点头，“好吃。”“我就知道！”郁柠得意地笑笑，附到宴溪耳边，小声说，“上辈子你最喜欢吃这个啦。”宴溪也笑了。他捏捏郁柠的脸蛋，低声说：“你又知道了？”郁柠蹭着他的手，乖巧极了。回去的路上郁柠详细说起了这段回忆。“和今天的情况差不多，就是我妈学校发的礼品，我们一家人对甜食都不感兴趣，就顺手送给了你——谁都没想到，冷酷的宴溪居然会喜欢吃！”郁柠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：“真的！我们三个都惊呆了！你一个晚上就把那两盒都干掉了！”宴溪瞥了他一眼，切了一声，说：“我绝对不会，你不要杜撰。”郁柠笑着抱住他的胳膊，说：“宴少不肯承认自己的黑历史！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笑够了之后郁柠又说：“我还想起来一件事！我想起上辈子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啦！”说起这个，宴溪其实一直有些在意一件事。从郁柠断断续续的回忆来看，他最终一直念叨着的“上辈子”里，两人，比现在更早相识，自然也更早相爱。但是现在这个郁柠，居然过了这么久才回忆起这件事。“怎么认识的？我听听。”宴溪问。郁柠偷偷笑了一声，用肩膀撞撞宴溪，皱皱鼻子说：“我妈妈不是小学老师吗，她的同学是你的班主任，你们就这么认识了。她就邀请你来我们家吃饭，之后我们也认识啦！再后来……再后来的走向和现在差不多哦！总之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离开这里，去了a市，你也跟着一起走啦。”宴溪想了两三秒，稍微捋清这几件事的逻辑。“哦，我明白了——”宴溪搞懂了，“也就是说，上辈子我爸提出来让我转学去a市他新修的那所学校，我没有拒绝，因为你妈妈刚好在那里工作，你们一家人决定定居在a市，是吗？”郁柠“嗯嗯”着点头。宴溪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。这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。确实如郁柠所说，这辈子他们几个人的经历，都因为郁柠的暂时缺席而或多或少发生了改变。宴溪搂紧身旁的人，想揉揉他的头发，又想起自己还拎着一袋子点心，只好作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