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当他没说最后一句。「我去把行李搬回来。」
「等等。坐。」他指着空荡荡的木板床,「我们聊聊。」
这几天,她住胖婶家,有人在注意,他便忙于公事。话没说上几句,可人他瞄过不少次,江心瑀让他看懂,又看不懂。
她就那样静静的生活着,好像已在这里住了几十上百年,问题是,她才刚来几天,如此平静,反而显出不正常。
看了她半晌,她几乎要忸怩躲开,他才问,「待得还习惯吗?」
她点点头,没照他安排的坐在木板床上,而是站在一边。尽管没铺被褥,但床架仍是床,他跟床出现在同一个地方,令她脑门发昏。
他显然不受影响,「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?」
「没有。」
「这里跟你以前生活的都市很不同,没有商店逛,也没有夜生活。」
「我本来就不爱逛街,没差。」
「你也没什么朋友可以聊。」
「我不爱说话。」
他顿了一下,评估似的看着她。「真的没有问题吗?」
「我很好。」
「寂寞吗?」
她差点跳起来。「什么鬼问题?」
他哑然失笑,「没别的意思。」至少还没有。「我的意思是,突然来这里,你不寂寞吗?以我的经验,寂寞的人会做出奇怪的事。对你来说,生活环境突然改变,一点不适应是可以被接受的,闹情绪也可以,但你看来适应得太好。」
江心瑀一脸莫名其妙,「这也有问题?」
「真是如此,我没意见,但如果你刻意不让自己挑剔环境或人,之后可能会开始为难自己。」
她不是很懂,也无意请教,总之--「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挑剔的。」
他又审视她。看得出来,她在积极适应。但不是有努力过,凡事就都能解决。
有的情绪必须被排解,愈努力消弭,下场只会愈糟。
新来的人通常有抱怨。对照外面世界,福家村显得无趣,吃的喝的只能靠胖婶食堂,玩的乐的只能仰仗大自然,想有异性接触,得等放假下山去。一般工人可能不好抱怨太多,可之前来的几任医生,各种牢骚都有,有嫌菜粗米硬的,有嫌村中女人不解风情的,还有嫌早睡早起太健康,会提前翘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