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润这般想着,林梅气定神闲的说道:“朱小公子所言甚是。饮子郭的确牵涉大案。”说着,眼帘轻挑,看向郭正,“你与你父亲同吃同住,难道就没发现他有何异样?”
郭正喉结滚动,垂眸想了想,抬眼与林梅对视,“阿爹如往常一般,除了出摊就是准备果子冰块等物。并无异样。”
“哦?”林梅呵呵干笑,“好个并无异样。”
老林这就审上了?卫尉司现在是京兆府分府。行吧,由着老林闹去吧。人家称得上是大晋第一宠臣。陛下可是明目张胆的偏向他呢。
他老姚爹不疼娘不爱的,管不了老林。
看这架势,西瓜白切了,肉脯也白预备了。
姚广诚拿起一片肉脯,默默吃着。眼角余光扫了扫明珠。
苏润不傻。林大人显然是将郭正视为郭老爹的同谋。可偏偏又不说清楚郭老爹究竟犯了什么大案。他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?苏润紧抿唇角,偏头去看朱明。
明珠的视线落在郭正脸上。少年眸光清朗,毫不心虚。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。陈浦是个扎手的老刺猬,郭正是个扎手的毛栗子。
林梅闷声冷哼,“我来问你,那鲜芝是不是你画的?”
郭正一脸茫然,“学生不曾画过鲜芝。”
“不曾吗?”林梅冷笑道:“饮子郭是个粗人,大字都不识一个,更不要说为了掩饰自己的笔迹,刻意用左手写字,用右手画鲜芝。你自幼读书,识文断字。能够想到好刻意掩饰笔迹的,除了你还有谁?”
顿了顿,又道:“你所用的松烟墨,乃是本官相赠。虽然时隔三年,本官仍旧分辨得出那根墨条的味道。”
苏润两条眉毛拧成万字结。
林大人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,但是凑一起就想不明白了。
什么鲜芝,什么左手写字?什么松烟墨?什么味道?
他们到底在说什么?
明珠心里明镜儿似的。林大人先前收到的密报根本不是什么江洋大盗。想必那也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结果。
密报上写的应该是,想找鲜芝歹人,就去自然寺。写字用左手。鲜芝是画的,用右手。
饮子郭原是荣国公府家将,肯定认识字。林大人无非是想诈一诈郭正。
诈出来正好,诈不出来也没事。反正饮子郭在手里攥着,还怕他不招?
“郭师兄……”明珠急的眼珠子都红了,“大人说了,郭老爹犯的是大案,你知道什么赶紧说。京兆府可不是一般衙门,什么都能查的出来。要是等大人查个水落石出,你想说也没机会了。”
苏润点头附和,“是啊,是啊。朱明说的对。你说了,没准儿你爹能判的轻点。”
“我爹的确没有任何异样。鲜芝,字迹。我根本不知道。”郭正抱拳拱手,“还请大人明示,我爹究竟所犯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