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“护卫!”
一时间被大批箭雨覆盖下的元军成了活生生的箭靶,匆忙地立起盾牌将元煦包围其中,然而却仍是有一个又一个,一批又一批的士兵中箭倒地,刺红的血染红了整片翁城,呐喊声、尖叫声响彻空际。
而城墙之上的三人都漠然着脸看着这一场景,并没有不忍,这便是战场,若是心软,那么此刻身陷囹圄的便是自己。
“真是为红颜怒发冲冠啊。”祁云初嘴角噙着一抹调侃的笑意,只是那双凤眸中却无尽的深渊般的漠然,不过是死人罢了,又有何惧,对于她而言,曾几何时,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日子不过是家常便饭,为了生存,杀人,那只是她的必备本能。
苏浅白没有回话,而是探手握住楚汐颜纤长的手,十指紧扣,传达着内心触动,那是一种全心守护的触动,不许任何人伤害你的触动。
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暖意,楚汐颜也同样紧紧地扣住,转头回以淡淡的笑意,随即开口,“云初也可为蓝颜而怒,想必严大人定会欢喜。”
闻言,祁云初僵硬了脸,想起今日严寒之和自己闹别扭的之事,绝美的小脸上浮现了几分古怪和尴尬。
不就是昨日刚放火回来一夜没睡,然后又兴奋地想来看戏,那严寒之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,硬是不让自己来,要自己休息,结果自己一怒之下就干脆利落地把他打昏了,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?
想到这里,祁云初不知为何心口居然起了几分忐忑之意,生怕回去面对严寒之会发生什么事情。这可是异常陌生的情绪,对于暗祁之主,武功高强的祁云初而言,她早已不知忐忑为何物,可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严寒之,她却有着几分不明了,大抵也是因为在意,所以才会容许他放肆才会忐忑他不开心。
城墙之上的人,仿佛是置身于茶肆之中悠闲对话调侃的人们一样,丝毫没有处于战场上的紧张之感,而城墙之下的人却还在拼命地抵抗着大批的箭雨,围困其中的元军将士渐渐地减少,而护着元煦的队伍也终是挪到了城口处。
随着“吱嘎”一声,是城门重新开启的声音,看到外头射进来的光亮,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般让人眼前一亮,心生向往。
“太子殿下,快撤!快撤!”元煦身旁的将士拉着元煦躲到城门口下,堪堪喘了一口气不到,就挤出了城门。
看到陆续挤出了城门的元军,以及翁城中凌乱地躺着大批的元军将士尸首的场景,楚汐颜轻笑着扬起了薄唇,抬手随意地摆了摆,让那些戎装小将都放下了弓箭,也不去阻止逃脱的元军。
“嫂嫂就这么放走元煦?”祁云初看着默不作声任由元煦逃脱的楚汐颜挑了挑眉稍,开口问道,她可不相信楚汐颜会如此善良放走元煦,况且这个元煦着实令人厌恶。
“你觉得呢?”楚汐颜淡笑着,本是倾城的笑容却让人不自觉地脖颈发凉,一种被深深算计的感觉。
楚汐颜勾着唇,眼眸望向定北城外,眸光异动,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。
而此时定北城外。
元煦和惨败残留下的士兵们好不容易挤出城门之外,却又被城外的场景惊吓了一番。
城外护城河上的吊桥不知何时早已高高吊起,而内侧,则是躺尸着许多没有及时跟入城内的元军尸首,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伤口,并非是箭伤,而是各种一刀解决的刀伤。
士兵们的死状极其惨烈,都是一种不甘地瞪大了眼的不可置信,身上没有其余的伤口,而脖颈动脉处却有着一刀狭长的伤口,划破动脉,直接致命。
这样的状况出现在战场上极不现实,仿佛是专业的杀手所致,而且是武功很高让人无法反抗,无法挣扎的杀手。
“楚汐颜!”元煦想都没想,直接吼出了堆积在心口恨不得用利剑一刀一刀削了她的人的名字。
从交手以来,元煦对楚汐颜的恨意就越发得深刻,一次又一次地被算计,一次又一次地在她手中损失惨重,这已然不是自尊受到侮辱了,而是一种完全地蔑视。
“太子殿下!先撤吧!”身旁的将领护卫着元煦,直接命人砍断吊桥的绳索,随着吊桥轰然放下之际,受了伤的元煦被他人扶着狼狈不堪地从吊桥上走过,灰溜溜地撤回原来的军队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