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你们不是有新的货行了吗?&rdo;
&ldo;他们不如祝九爷您的和记经验老到,又能顾全货物。曾有一批生丝,半路让野鼠咬了;还有一次过河时,半个马车陷了下去,上等的新布只能折价当旧布卖……&rdo;董馥兰听到门外伙计极力憋住的笑声,忧愁地道:&ldo;我们决定和他们中止契约,再请祝九爷帮忙。&rdo;
&ldo;你们?你们是谁?&rdo;祝和畅摆足了高高在上的傲色。
&ldo;是世斌和我。&rdo;董馥兰低下头。&ldo;我爹生病了,卧床静养,现下全由我们打理布庄。祝九爷,我们是很有诚意的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生意上门,祝和畅是不会和银子为难的,但他也得拿出商人斤斤计较的本色。&ldo;过去的契约是三年前打的,我祝九爷和气生财,价格订得低了些,可现在不比从前,一吊钱买不到几斤肉……&rdo;
&ldo;祝九爷,契约价钱不是问题,若运送途中出了问题,恐怕损失还要更大。&rdo;董馥兰恳切地道:&ldo;我们过两天就上货行正式拜访祝九爷。&rdo;
祝和畅望向悦眉,那神情好像在问:?说如何呢?
悦眉也不说话,先指向自己的心口,再拿两手搭成一座山,然后又指指了指他,神色淡然、安定、自在。
&ldo;好,到时再谈。&rdo;祝和畅懂了,也指了指她,换她了。
&ldo;你们在指什么?有蚊子吗?祝福,去帮娘拿蚊拍子!&rdo;
祝婶听到有客人来访,端了热茶进来大厅,门外伙计早已告知她来者何人,所以一放下茶杯,她就忍不住抱怨了。&ldo;云大奶奶呀,我说?家相公也真过分,我们悦眉这一年来好生可怜,瘦得只剩一把骨头……&rdo;
&ldo;婶儿,别说了,我早就没事了。&rdo;悦眉赶忙拉开她。
&ldo;对不起,对不起!&rdo;董馥兰面色苍白,低下头一径地道歉。&ldo;耿姑娘,我还是要请求?的原谅……&rdo;
&ldo;?不要再求了。&rdo;悦眉心里已经有了决定,语气柔和而强硬,神色坚定,第一次唤出了她过去不愿意喊出的称谓:&ldo;云大奶奶,云世斌娶?,我可以理解,就当作我和他无缘,我伤心过了就好了。可他为了私利,使出卑劣手段诬告我,我看不起他这样的作为。&rdo;
&ldo;对不起……&rdo;
&ldo;我无意责怪?,更不想看?代他受过。现在董记布庄遇上紧急事情,我明白?身为女儿的担忧‐‐我可以帮?。&rdo;
&ldo;啊!&rdo;董馥兰几乎以为无望了,惊喜地抬起头,热泪盈眶。
祝婶和外头偷听的祝添和伙计们也是啊了一声,只有祝和畅悠哉地坐了下来,拿过祝福送来的拍子,无聊地朝空气乱打。
&ldo;我要拿钱。&rdo;悦眉又道。
&ldo;没问题!耿姑娘,?开个价,再多我也会想办法。&rdo;董馥兰急道。
&ldo;请云大奶奶回去问?家相公,他当初拿多少钱贿赂官府,以至于不问清楚就送人入狱,就拿出相等的银子买米布施穷人。&rdo;
&ldo;呵呵,顺便为生病的董老板积点阴德啊。&rdo;祝和畅笑咪咪地道。
&ldo;不只江南春绿……&rdo;悦眉嫌他多嘴似地瞧他一眼,又道:&ldo;我会将所有独特颜色的配方和染法写出来,云大少爷是个聪明人,贵布庄也有很多能干老练的师傅,不需我在场,相信也能做出这些颜色。&rdo;
&ldo;大姐,?卖配方,不收钱实在亏大了。&rdo;祝福忍不住从门外探进一颗头,替她争取权益。
&ldo;我能做出那些美丽的颜色,是云家染坊给我的机会。&rdo;悦眉淡然笑道:&ldo;这不是卖,是还给了云家,我和云家的情分到此结束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