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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三章(第1页)

地牢。文渊的手轻轻抵在了唇边“现在仔细想一想,真是我后知后觉。起初救她,本以为是为冥府新添了一把漂亮的利刃,如今看来,这把利刃并没有替我指向外面,反而是朝向了我。起初很好,一切都很好,好到我竟然会觉得安逸,我以为除了湘儿我内府中又能多一名听我说说话,为我解解忧的人,她和姐姐相处的也很好,很好……”他一连说了很多的好,却在最后,失去了笑意“之后……”琅琊缓缓睁开了双眼“你说你要娶她为妻。”文渊一下子抬眼看向琅琊,沉默了好一会儿“对。不错,我承认。或许她真的有番手段,竟魅惑我至此。我险些把自己为心然留的正室给了她。”“主人,那不是魅惑……”他看着地面,没有抬头。文渊一下子沉默了,他不说话,紧紧地盯着琅琊。琅琊慢慢的抬起头,看着他“也不是你要娶她为妻,而是你想娶她为妻。”文渊垂下了眼眸,思忖片刻,又摇了摇头“不,那只是手段,只是让她完全属于我的手段。只是我没想到,她居然拒绝了。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笑了起来“没错,这就是我时隔了那么久之后,第一次的没想到。”琅琊看着他,其实琅琊心底早就明白,当那日大婚宴上,文渊握住公主的双手,说他自己是君竹的那一刻,他看到了姬霜眼中震惊而又悲伤的情绪,若只有悲伤他可以理解,而那份几乎盖过伤感的惊讶,只证明了一件事——她早就知道君竹此人,而且并未想到此人便是文渊。知道文渊有君竹此名的人,屈指可数。所以他几乎可以猜到,千辰……不,是姬霜,她明明叫姬霜,却为何又要用千辰一名示人,不是因为她的外戚身份,而是因为……她就是姬姓宗族之人。她的名字也并非与公主冲撞,而是,她就是公主。他虽然知道了一切,却选择了沉默。她若不想说,他又何必添她烦忧。在他心中,她只是冥府的千辰。只是文渊不知道,这一切的困惑,只源于一个错误。那个错误就是,他娶错了人。他只顾着心中对公主的愧疚,却不在思考那是否是他心中所愿。文渊垂眸“从那以后,我发现好多事情都脱离了原本应该有的发展。其中最严重的,无怪乎是杜笙不告而别,无怪乎……是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“……这是我的过错,与她无关。”他哑声道。他一下子站了起来,“与她无关?好一个与她无关!倘若面临危机的是你不在乎之人,你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保她平安?!。琅琊,你太让我失望了,你完全被自己心中的私情蒙蔽了双眼。”“琅琊情愿一死,但求主人……不要迁怒于她。”他闭上眼,稳定住自己的情绪,又睁开,转头望向了一边,轻轻拿起了桌上的剑。宝剑出鞘,剑光闪过他的双眼“我不想杀你,我也不想你死,你若是死了,她对我而言,对冥府而言,就变成了威胁……但是这些年,终究是辛苦你了。”琅琊看着文渊,不停的摇头“不……她不是威胁……”“琅琊,你的死,虽然可惜,但是我可以接受。但是让我痛心的是……”他缓缓举起了剑,看着琅琊,皱起了眉头“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,你的死,不是结束……而是开始。”琅琊想说什么,张了张口,却又没出声音,门忽然被人撞开,他看到了他直到面临死亡也念着的那副容颜,他真庆幸,自己没有负过她,他唯一辜负了的……他看向文渊“对不起。”外面的喧闹之声渐起,越发的靠近关押琅琊的地方,暗门忽然被大力的撞开。千辰一下子冲了进来,看到正举起剑的文渊,失声大喊“不要!”文渊的眉梢轻颤,抬手狠狠的把剑刺进他的心脏,手法狠绝,一剑毙命,在琅琊感受到死亡痛苦的一瞬间,他只听到了文渊在他耳畔轻轻的一声“走好。”文渊转身看着冲进来的人,指着迟些到来的人,厉声道“都在干什么?!拦住她!”左右上来两人将她狠狠的压在了地上,她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,却已经没了气息的琅琊,她能感受到,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个人生命的流逝。而那个人,是她的朋友,他们一起出生入死,他是她最好的搭档。瞬间的空虚与悲伤让她的泪水都不知道僵滞到了何方,若不是被人压着,她恐怕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剧烈的颤抖。“为什么……”她看着他,眼眸之中布满着鲜红的血丝。他将琅琊心口的剑拔下,鲜血从他胸前的伤口汹涌而出,很快就流到了地上,鲜血缓缓地在地上蔓延,流到了她的眼前,文渊拿起一边的白布擦掉剑上的血痕“本王让你好好在东苑思过,看来并没有什么成效。”“他是琅琊啊……他是你最得力的部下不是吗!”她近乎是嘶吼,嗓子都因为剧烈的情绪而变得生痛。文渊大笑了起来,低头看着她“你真可笑啊,我最得力的部下变成这样,又是因为谁呢。”她一下子哑了,睁着一双大眼睛,看着他,说不出来一句话。文渊冷笑,示意压着她的人松开手,头也不回的从她身边走开。千辰在地上愣了许久,她缓缓站了起来,走向琅琊已经冰冷的身体,他如同一个风筝,被身边的锁链扯着,飘飘荡荡的,孤立无援。每一次,他每一次都在她深陷困境的时候出现,她哪怕面对最危险的情况,心中也会相信,琅琊会来救她的,当她无助之时,她知道,琅琊总会有办法。她抬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,用自己的袖子擦掉他脸上的血污,看着他紧闭的双眼,和如同往常一般没有表情的脸。他素来就是这一张毫无表情的样子,以至于她几乎能够想象到他睁着双眼鲜活的模样,他虽然外表冷淡,可是内心却比谁都要温暖,他虽拒人千里,却也希望有人靠近。只是这样一个人,却再也不存在了,她松开手,他的头便无力的垂下,她的手抚过他腰间还缠着绷带的伤口,若非他,这毒剑怕是要实打实的射在她的身上,若非是他,这当胸一剑只怕是要刺在自己的心上。她腿一软,一下跌跪在了地上,地上尽是他的血液,鲜血将她纤薄的衣料浸湿,她能感受到膝头的湿润,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,这一刻的伤痛、鲜血与死亡,都是她的过错。泪水再也无法被阻拦,顺着她的眼角不停的流下,她死咬住嘴唇,不停的颤抖,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。孙神医来到了地牢,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,他也不说什么,也不上去打扰,这一关,谁也劝不了她,文渊说的话一点也不错,琅琊此境,皆是因她而起,只不过她如此伤心自责,琅琊再也无法劝慰了,然而他心中,想是是一点也不悔的吧。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,走的人死得其所、无怨无悔,而活下来的人总是要来承受伤痛。文渊心中怕也是明白一切,刻意将杜笙远调在外,而自己也马上又要启程,或许他正是要让自责与孤独教会她更多的东西。文渊骑在马上,面色严肃,摩罗在一边轻声道“……主人为何要如此。她毕竟是个女人。”“女人又如何,面对亲人离世,好友故去,是男是女都是一样的,心中痛苦难道会因为性别而有什么区分么。人若是有了依靠,有了安慰,也就有了惰性,如果一个人要靠别人为自己开脱,要靠自己为自己开脱而活,那么今日失去,就仅仅是开始。今日是搭档,明日就可能是爱人,后日就可能是亲人,而到最后,就是自己。”摩罗看着文渊,文渊的话,他一点也无法反驳,任谁都知道这件事的是非黑白,谁都明白琅琊之死千辰要付首责“只是这般残忍,她不会恨你么。”文渊笑了“恨我?哈哈哈哈……在我所辜负她的期望之时她便恨上了我吧,恨就是恨了,不会因为一条性命而多一分或者少一分。”罗西听闻了地牢之事,一路风风火火的就跑到了左相府,拍着相府的大门“左相大人!”俞清远走了出来,看着他“罗西?怎么了,你怎么过来了。”罗西气喘吁吁“……您去看看千辰把。我……我怕她出事。”“发生什么了,她出什么事了。”俞清远一下子紧张了起来。“琅琊死了……”“什么?!琅琊死了?怎么死的。杜笙尚未归来,文渊又再度离京,就这么丢她一个人在洛阳了?”“是,琅琊统领的死……其实是为了救千辰,哎呀总是很复杂,我路上跟你说,她在洛阳可能就您一个比较亲近的有人了。”俞清远拿起一边的外袍“走。路上说。”王府东苑,孙神医沉默的在厨房煎药,红红端着丝毫未动的饭食,放在了小桌上,孙神医瞟了一眼,叹息一声。红红皱起眉头“这饭她根本吃不下,吃了几口便又尽数吐出,这该如何是好。她一身伤,丝毫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,孙神医,你说说这该怎么办。”孙神医将药汤倒进玉碗之中,慢悠悠的说“没有求生意志?那她就根本不会吃饭,她还不愚蠢,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,她没有理由不珍惜。”“琅琊离去,府里的气氛就很压抑,而她又一直在自责伤感,这东西虽入了口却又吐了出来,我怕她身体支撑不住。”红红也不禁有些伤感了起来“现在冥府里只有她主事,杜笙到洛阳还需数日,这担子落下来,她迟早会垮的。”孙神医端起药碗,看了她一眼“你啊,就信我吧,这府里丫鬟也不少,你不必来来往往做这些事,你的担心我理解,但是你现在最好就是替她分担一些事。”红红撇嘴“好好好好,老爷子,我知道了。你一定好好照顾千辰啊。”“快去吧,你可别让罗西那小子捅了什么篓子。”孙神医端着药碗走进屋,屋中,她坐在书案边,衣着简洁,披着一件后衣,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,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,似乎只是在发怔。她如同画中的人,只是画师连脂粉血色也不画,空留着她一张纸色苍白的脸。他轻咳了一声“咳。你还有时间发怔么,冥府上下就指着你发话,还不赶紧看看你手头的东西。”听到孙神医的话,她一下子回过了神来,连忙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声音也是虚无飘渺“对不起。”“你没事道什么歉,成天对不起对不起,你这样对得起谁。”他将药碗重重的放在她眼前。她拧起眉头,将药一滴不剩的喝个干干净净,拿起手帕擦了擦嘴,却不禁咳嗽了起来,忍不住的干呕。孙神医走上前替她顺气,感受到了她小幅的痉挛“忍两天,这药再吃两天,你应该就能正常吃东西了。”“我药也吃了,饭也吃了,却为何总是这样。”她有些烦躁,眉头一直缩在一起。他看着她,摇了摇头“丫头。你的伤,不用这么多药。我是在用毕生所学来尝试解你的心结。”她迟疑了一下,忽然咬着牙说“你这是瞎喂药啊……”“哎哟,你这个没良心的,这药材可贵得很。你流了血,又被寒气侵入,这驱寒活血的药可是必不可少,可是我这药,只能用到此处了,这心结,你还是自己解吧。”她无奈的笑了一下,从窗户的缝隙之中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罗西的声音“哎,千辰……”她抬眼瞪向他“出去,有没有规矩。”罗西尴尬的看了她一眼,揉了揉脑袋,退出去把门关上,“副统领,左相大人来了。”千辰微微抬起头,从窗缝中依稀能看到俞清远的影子,她低声道“不见。”“哈?不见?!千辰,这左相大人来都来了。你要……你要将他拒之门外吗?”罗西一脸的惊讶,尴尬的看着身后的俞清远,后者面色复杂,隐隐透着一些担忧。“冥府上下仍处丧期,早已闭门谢客。这道理,用我与你讲?”罗西结巴的说“可、可……可左相,不是别人啊。”俞清远轻声道“小霜……”“左相大人,我不需要同情,也不需要安慰,这么多年,我照样是一个人过来的。你自有你的忠孝仁义,我管不着。若是有事,请让罗西代为转告,若叙旧情,还是请回吧。罗西,送左相大人回府。”她的目光冷漠,轻咳了两声。罗西有些难做的看着俞清远,孙神医缓缓开门走了出来,回身将门关好,又看向俞清远,做了个请的手势“左相这边走,老夫送您一程。”俞清远默默地看了紧闭的屋门一眼,也无可奈何,只得跟着孙神医,独自回到了相府。大堂之中,曲墨早已端坐在一边,颜复依旧是在侧陪伴。他迈过门槛,大步走来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曲墨幽幽的开口“怎么了,走路都生风了。”他刚要开口,却忽然看了颜复一眼,颜复笑了一下“颜复先行告退,就在门口候着先生。”曲墨微微点了一下头,听他脚步远去,才又开口“你不是去看她了。怎么,出什么事了。”他苦笑了一下“闭门不见,我被轰出来了。”曲墨微笑“怎么会。”他轻声叹息“曲兄不知。她,变了。”曲墨的双手交握,缓缓摇首“半只脚踏进鬼门关,如同经历生死轮回,谁又能淡然而返。我如今依稀记得我双目渐渐失明的那段日子,若非这丫头日日过来讨人厌烦,我岂能活到今日。”俞清远冷笑一声“你二人。一对冤家,谁也看不上谁。或许你该见见她。”“我以复归朝堂之名,与你,大理寺,和朝中各卿家都有来往。我之所以把冥府留到最后,就是因为想问问你的意见。”曲墨抬起头。“我的意见?”他浅笑“我有什么意见,丫头长大了,不再是那个顽皮的孩子。我,把这件事忘了。”曲墨站了起来“时候不早了。我改日将她约到曲阁相谈。”“她会去吗?”俞清远微微挑眉,有些怀疑。曲墨露出一丝笑容“她赌气的只是你,又不是我。复儿。”颜复从外面快步走来,伸出手扶着他“先生要回去了吗。”曲墨点了一下头,跟着他慢悠悠的走出了相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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