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文景拿烟斗的做派,让我有种穿越的错觉。
“行,谈吧。”他本来就是来“考察”我和小枣的,想谈就谈。
大概是吃亏多了,我不敢掉以轻心,总觉得,陆文景可能听到了些风声。
他走到露台,移开藤椅,挺直脊背坐下。
陆文景的手摸索着烟斗上繁复的纹路,眼睛落脚却在渺远的夜色。
我怔了一会,坐在他对面。
今晚的陆文景,对我来说有点陌生。不是那个暴躁易怒的老头子,也不是那个执意要自欺欺人的老头子。
他周身散发着一种静谧的忧伤,那似乎是一张极有张力的网,要将我裹住。
“林舒,陆时怎么样了?”他突然问。
我坐在他旁边,也仰头张望夜色。
“您怎么不自己去看?”
他嘲弄一笑:“你有心思气我,看来你们之间没什么问题了。”
“您怎么有空关心我们的事?”
陆文景说:“我巴不得你们之间出现裂缝啊。”
我干笑,“那这几天可能要让您失望了。”
夜风忽地吹来,乱了我的头发。
尖尖的发梢扎到脸上,怪不舒服的。
我把椅子往里挪,并且换了正对陆文景的坐姿。
他倒是坐如钟,依然是带着股子温情摩挲着烟斗,瞻仰着夜景。
“林舒,我给你个友情提示,不要太相信陆时。陆时是我看着长大的,他的心思我还不懂?”
我明白他终于切入了正题,关于陆时的病情,他根本无须从我这里入口。
搁平常,我会觉得他言之有理。
但现在他是巴不得分开我和陆时的人,他是把陶楚楚塞到LS、利诱陆时娶陶楚楚的人。
“您想他娶陶楚楚,您就不明智。”我回敬。
叹息一声,他说:“林舒,陶楚楚可以爱陆时爱到没有尊严。她不惜偷走别人的身份,可以忍着恶心讨好我这样的老头子……这样,她为陆时忍受什么屈辱都可以。但是你行吗?林舒,我所看到的你,是不行的。”
像是做梦,我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丝为我考虑的成分。
是我出现了错觉,还是陆文景经历了什么?
就算陆文景能确认陶楚楚是杀人凶手,都不至于一下子将关爱落在我身上吧?
所以,是我太敏感?
“为什么跟陆时在一起,就该没有尊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