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一出口,我就知道我说了傻话。
假如陆时有他的野心,那这样一天迟早会来的。
未必是没有尊严,只是要依附着他。
完成他的野心。
陆文景大概懒得回答我,仅是冷笑一声。
我和陆文景枯坐许久,有些困倦。
“您要是没事,我就上去了。”我伸展了下手脚。
这么久了,小枣作业应该写完了。要不是陆文景在,小枣肯定来找我。陆文景对小枣太过严肃,所以小家伙怕他,一个人在楼上没事做也不敢下来磨我。
陆文景突然偏头看我,“林舒,是不是挺讨厌我的?”
我冲他粲然一笑,“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”
严格来说,不是我讨厌他,是他从一开始就讨厌、排斥我。
如果他单单是不接受我的长辈,我未必讨厌他。
然而,他做了其他的事,还不是一两件。
他倏忽笑开,皱纹显得更多、更深重。
但我感受得到,他发自内心的快意。
陆文景就这么希望我讨厌他?
我莫名其妙,就这么看着他笑。
笑够了,他冲我摆摆手,“林舒,你走吧。”
估计是笑太用力,我看到他眼角泛着光。
陆文景到底上了年纪,我怕他出事。
倒不是我真和陆时一样,对陆文景有什么感情。我只是觉得,老爷子死在林宅,我担不起,也嫌麻烦。
因此,在上楼前,我特意提醒小吴,多看着点陆文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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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总,你该回去了。”江夏林敲门进来,提醒我行程,“今天LS陆总出院,你答应过去看他。”
我扔下钢笔,揉了揉太阳穴,“知道了。”
她又说:“林总,你这几天太忙没休息好,如果不介意的话,我开车送你。”
“行,你送我,给我五分钟。”
江夏林给我许多帮助,甚至比展延之更甚。或许因为蒋元一的事情,展延之大部分时间是顺我的心意的。但江夏林不一样,她是遵循她那套原则做事的。她的性子是说一不二的,安排好什么,就必须做。
名义上,我是她上司,可大多数情况我是跟着她的节奏。
倒不是我真的那么“怕”她,我只是觉得她的考虑是周全的、她的安排是适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