婧姝微笑着看向何敏捷,何敏捷见婧姝笑,以为在笑她,对星迪生硬道:
“我们回去吧,二娘还要歇息呢,免得打搅她老人家。”
星迪起身告辞,林氏和彩新送星迪到门口,此时走到屋外的何敏捷回头去看婧姝,婧姝还是刚才那副微笑的表情,只见她对何敏捷说:
“大少奶奶以后常来。”
婧姝越是微笑,笑的越平静,何敏捷心里就越抓狂,越觉得婧姝是在讽刺她——没胆量一个人来,只能拉着丈夫一起来。
“姑娘,大少奶奶怎么一下子转性了,前几天还和三太太她们过来大吵大闹呢,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心?”绵绵不解地问婧姝。
婧姝笑着反问绵绵:
“她这算是好心吗?”
彩靳接口道:
“若没有大哥陪同她有脸来吗?”
瀮烟笑道:
“大少爷做了她的挡箭牌了。”
婧姝道:
“大哥到没有什么,他是真的关心娘和姐姐,至于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就不知道了。”
说到这里彩新正好从门外进来,冷道:
“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还用得着猜吗,是一味最最毒的毒药。”
林氏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,摇首道:
“大少爷是个好人,只是为人太过软弱,有时候对那个主也有点束手无策,若是碰到厉害点的,进门三年还不生养,恐怕早就休了她,就算不休家里也肯定大老婆小老婆一大堆,哪会像如今这样。”
绵绵正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纪,见林氏这么说,带着好奇地口吻道:
“太太,难道那个主不会生养?”
彩新笑道:
“三年都没有动静,我看八成不会,不过府上不会下蛋的母鸡除了这只还有一只。”说着,彩新伸出两根指头,大伙明白她指的是二少奶奶关露祺,关露祺只比何敏捷晚进来半年,算起来也已经两年多了,可肚子仍然没有动静。
林氏道:
“三房的那个主一年到头不知道要吃掉多少药,这样的身子还怎么生养?她说身体虚,吃的都是补药,谁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,其实怪她不能生养到也不一定,二少爷的身子不知有没有问题,那是真真正正的一个风流大少,还说我们家遥儿风流呢,哼,老二不知道比遥儿风流上多少倍。”婧姝发现每次说起星遥,林氏总是一脸骄傲。
这时只见彩新笑眯眯的看着婧姝,婧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,彩新指着婧姝对林氏笑道:
“传宗接代的事就要看我们这一房了。”
彩新这么一说,大伙全都把眼睛看向婧姝,婧姝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处置,彩靳笑着嗔怪彩新:
“姐姐你也真是的,没的拿新少奶奶打趣,她和四弟新婚才没多久,哪有这么快。”
婧姝知道这是彩新她们善意的玩笑,并没有生气,这几天都没有让星遥碰,怎么可能怀孕,想到这里婧姝就有一种罪恶感,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。
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,束府的人有睡午觉的习惯,松园更是静悄悄的,朱氏在铺子里没有回来,何敏捷所住的东厢房门窗全都关了起来,鸦雀无声。
“来喜,你速去一趟广陵孙家。”原来何敏捷正在屋子里跟小厮来喜说话。
“大少奶奶要奴才去广陵孙家?”来喜一脸茫然。
何敏捷见了,啧了下嘴,说:
“没错,我要你去孙家一趟,告诉他们四爷已经成亲,娶的是太医院医官姚子柏的女儿。”
听了何敏捷的话来喜还是一头雾水,这也难怪,他并不知道孙家和姚家的关系,所以才会是这副表情。何敏捷要来喜去孙家告密,此时来喜方才知道孙家和姚家原来是世仇。何敏捷先让来喜去关露祺的娘家找关的嫂子孙美恒,孙美恒跟孙百合的娘是手帕交,通过这一层关系来喜就能跟孙家取得联系,如此告密行动才能成功。何敏捷的办法不可谓不精妙,只是手段太阴险了些,既然要去广陵那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回得来的,因此对外只说来喜去老家看望父母了,来喜的老家在湖南,一来一去少说也要个把月,何敏捷为防止被人怀疑,索性让来喜一个月后再回来,来喜满口答应,心想,苏州到广陵路途并不遥远,只要办完了事我就可以在外面游逛,等玩够了凑足一个月的时间再回来。对于来喜来说这无疑是一份美差,哪会不乐意,屁颠屁颠就去了。何敏捷送走来喜,叫上紫芋,一起朝婧姝屋里走去。
朦胧和冰玉她们看完芷青回来,发现三爷站在院子里对着桂花树发呆,朦胧轻手轻脚走到星远身后想吓他一跳,没想到被负责洒扫的小丫头鹤琴看见了,鹤琴故意大声咳了咳,星远听见咳嗽声就惊醒了,朦胧没有吓到星远,恨得追着鹤琴打,鹤琴边笑着跑开,边说:
“三爷,朦胧姐姐站在你背后想吓你。”
“好你个丫头,居然出卖我。”朦胧还想去追鹤琴,鹤琴早就一溜烟跑远了。
星远顾自走到屋里,朦胧发现三爷最近闷闷的,不是发呆就是唉声叹气,连跟她们这些丫头说笑的心情都没有了,朦胧猜不透三爷的心思,但又不敢多问,怕他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