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为了示安,你愿意做什么?”
“为了示安,我什么都愿意做!”这次,芸香说的是真心话。
先前,她想利用邵示安,破坏邵和光和岑子妤的感情。她真的这么做了,激怒了邵和光,逼得他不得不以身犯险,跑到日本把孩子偷回来。
失去了邵示安之后,芸香才知道,她可以没有邵和光,不能没有邵示安。而她能陪伴邵示安的日子,也不见得有多少了。
岑子妤觉得自己变得心狠,可当她从宣池镇出来的那一刻,就没打算悔改。“如果我能劝和光,让你把示安带回日本,你能拿什么来报答我?”
芸香瞪大眼睛,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岑子妤的嘴里说出来的。
岑子妤脸面一冷,“听说示安现在身体不太好,暂时不能离开A市。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劝和光,给你们置办个宅子,你带着示安在里面好好养着。”她见芸香有所动容,又说,“和光……还能定期回去看看。你们一家三口,至少还能过几天正常人的生活。”
芸香的脑子里,立刻闪现出她以前与邵和光的生活。八年,点点滴滴早已渗入骨髓。说不在意,是假话,说会忘记,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,只要能给点甜头,邵和光的甜头,芸香会奋不顾身。
岑子妤残忍的利用了这一点——芸香是这么想的,可她仿佛陷入蜜糖的小虫子,泥足深陷,明知道是陷阱,还是愿意。
“你不必觉得我是害你,我不过是在跟你进行等价交换。”岑子妤说:“如果不是你和你的姑姑一直逼和光,逼我们,逼邵家,我也不会找你,跟你交易。”
芸香点头。“说吧,你有什么要求。”
“你是德川集团的继承人,相信你也不是简单的人物,德川集团还是听你的。你姑姑掌控着通汇,逼着和光放弃博来,出卖蒋氏,想借此击倒邵家,影响岑家,这件事,你不会不知道吧。”
芸香保持沉默。董墨雪一直是她的军师,德川集团也是因为董墨雪也涉足A市的生意。起初,芸香见董墨雪为德川集团赚了不少钱,便由着她去。可最近几笔业务,都因为董墨雪与A市五大家族交恶,又要满足周崇仕这恶鬼的贪得无厌,德川集团的收益,在逐渐减少。
已经股东对此多有微言,芸香一一拦下。可现在,她一心想要邵示安,无心再去管其它事。
今天岑子妤来找她,为了董墨雪的事,其实,也是为了邵和光。
“岑小姐,有话直说吧。”芸香已经能猜到大概,她需要更多的细节,才能衡量这场交易是否值得。
“董墨雪的通汇,你管不着,德川集团是你的祖业,你难得不想好好经营?你是董墨雪带出来的,经商之事必定很有心得,目前德川集团的情况,不能再被董墨雪折腾了。”岑子妤斩钉截铁的说:“只要你袖手旁观,邵示安是你的,邵和光……也有可能是你的。”
芸香眼睛一亮,差点要欢呼。
当岑子妤说到“邵示安是你的”时候,芸香已经激动地要叫出声来,后面那句“邵和光也有可能是你的”,却把她刚刚激起的情绪,瞬间打压下去,如一盆凉水,浇了个透心凉。
岑子妤知道她不信,“不管你信不信我,或者信了哪句又不信哪句,我的筹码在这里,你接不接受,自己想。”她端起咖啡喝了两口,耐心等着芸香的回复。
芸香咬咬牙,点头答应了。
岑子妤立刻没有力气跟芸香说话了,可她还想见见邵示安。她需要邵示安来刺激一下自己,让自己的心更狠更硬,她需要不停的麻醉自己,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这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。
“我想见见示安。”岑子妤说。
芸香警惕地看着她,不信她的好心。
岑子妤懒得解释,只是生硬地重复着。“我想见见示安,这是交易的一部分。”
“示安在医院里,全都是邵和光的人看着,你没办法见。”芸香说:“我能出来,也是费了些力气的。”
岑子妤固执地说:“我要见!现在!”
芸香回到医院时,保姆就开始查问她的行踪。
这些所谓的保姆,都是邵和光安排的。若是在日本,芸香大可不必理会,但现在,芸香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。
“我妈妈派人来问示安的情况,我知道你们不乐意让她干涉,所以才出去见了一面。”芸香毕竟是德川家的继承人,收起笑容,言行举止之间全是贵气和傲气。
那些保姆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,讪讪地退下去。
邵示安醒来,正坐在那里玩玩具。
与其说是玩玩具,不如说是发呆。邵示安五岁了,才刚刚能站起来走上几步,平时,芸香舍不得他太辛苦,大多让他坐着或者躺着,偶尔会按照医生的指示,让他站立行走。
治疗脑瘫儿是一条又长又艰辛的路,幸运的是,邵示安生在一个富裕家庭,有足够的金钱来延续他的生命。他只会哭闹,叫妈妈,其它的
,都不行。即使如此,在芸香眼里,他仍然是世界上美的孩子。
芸香蹲在邵示安的身边,仔细看着他。他嘴角流着口水,目光呆滞,许久才发现芸香的存在,傻傻地笑了一下,算是最灵敏的回应,就没有下文了。
芸香心中酸楚。这是她和邵和光的孩子,唯一的孩子。当年,她怀上邵示安时,身体并不好,邵和光也不同意她生。可芸香想留下邵和光,用孩子绑住他,所以强行生下。
为了生孩子,她有意找了个理由回日本,在那里生下了邵示安。
芸香知道,违背邵和光意愿的后果,即使有了孩子,她也不敢冒冒然地告诉邵和光。特别是芸香回到日本的这半年,邵和光与她的感情越来越淡,本就不丰厚的感情,好像因为距离,变得稀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