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自己,每天大清早就得进宫的二呆更需要它。
“这是主子的心意,请白姑娘莫要拒绝。”陌影说什么也不肯把玉佩收回去,强行塞到白灵儿手心后,又道,“安乐堂的管事儿过两日会来京城与白姑娘商量收购药材的具体事宜,主子已命属下在听风来酒楼定好了房间,届时,白姑娘只管准时赴约便可。”
“诶?”他连这种小事都替她搞定了?白灵儿又惊又喜,心头泛起丝丝甜蜜,“他不是忙着处理政务吗?怎么有空关心这等小事?”
她低声咕哝,可嘴角爬上的笑却止也止不住。
“在主子心里,任何事都比不上白姑娘的事儿重要。”陌影斩钉截铁地说道,默默为自家主子刷好感。
白灵儿低着脑袋,小手不停扯着衣摆,面颊也泛起一层红晕,见此,陌影倍感欣慰,主子的付出看来还是有效果的,只是不知道,究竟要过多久,主子才能抱得美人归。
中午时分,朝廷颁布的榜文将这冬日的宁静击碎。
经大理寺、刑部及督察御史三堂会审,证实前太医院院首贺喜,确有贪赃枉法之嫌,且证据凿凿,帝王震怒,特下旨,将其斩首,而其族人,则有四王府说情,免去死刑,发配边疆,永世不再录用。
莫长歌奉帝王之令,率御林军前往贺喜府中抓人,并搜查家产上缴国库。
近百人的士兵将整个大宅包围得水泄不通,得了信儿的百姓纷纷跑来凑热闹,白灵儿也听到风声,想过来瞧瞧,路上,还碰到了李智,两人索性结伴而来,站在人群里,朝宅子正门张望。
满脸惶恐的家丁被佩戴上枷锁,战战兢兢站在门外的空地上,四周指指点点的目光,让他们有种被扒光衣服的错觉,随后,府中女眷也被押解出来,这些女人们嚎啕大哭,希望能以此来换取同情,免去劳役之苦。
“哎,真是可怜啊,这么年轻就要一辈子在边关服役。”有不少妇孺心生不忍。
“贪污时,他们就该想到会有今天!”但也有人嗤之以鼻,百姓们不懂朝政,他们只知道,贪官就该严惩,不能姑息。
悲泣的哭声此起彼伏,白灵儿却没有半点动容。
这些人好歹捡回了一条命,可刘孜的亲人呢?他们却连哭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。
她有见到贺竹,昔日趾高气昂的名门千金,如今却满脸颓然,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,被厚重的木枷拷着,站在人群里,神色麻木且空洞。
女眷被士兵率先带走,经过人群时,还有些曾缴了巨额学费,掏空家底,想拜在贺喜门下,同他学习医术的男子,群情激奋地冲她们抛掷着白菜、鸡蛋,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大叫着,声讨这帮人的恶行。
白灵儿摇了摇头,树倒猴狲散,得势时,只怕贺家人不曾想过,会有今日之难吧。
而当那一箱箱装着金银珠宝、名画古董的箱子被士兵抬出府时,现场的气氛如火山爆发般燃烧到极点。
“十王爷,这是账本。”前院,率队的御林军副统领,将记载着赃物的账本递交给莫长歌。
他抬头看了眼门外围聚的百姓,眸光忽地一闪,笑道:“念给大家伙听听。”
只有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,才最具有说服力。
“嗻。”副统领愣了愣,方才领命,将手中的账本翻开,朗声念了出来:“据查,府中现银两万三千六百两白银,地契两份,古董六件,云锦十匹……”
每念出一个款项,就会引起府外一阵阵惊呼,上万两现银,那是什么概念?在场这些百姓加起来一年的开销,也比不过。
白灵儿听得一愣一愣的:“我去,原来他这么有钱?”
真土豪啊,居然在家里放了两万多的现金!这要是在搜查钱庄的户名,得有多少家产?
白灵儿不缺钱,可要她立刻拿出这么多的现银,她还真拿不出来,那些个本还有些同情贺府的妇孺,这会儿气得破口大骂,认为自己受了骗。
清点完贺府的家产后,御林军为这座大宅贴上封条,正式将此处圈做禁地。
莫长歌在出府时,瞥见茫茫人海中,那抹勾动他心神的倩影,俯身在副统帅耳边吩咐数句后,方才翻身上马,率队离开。
白灵儿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,略微有些失望。
什么嘛,他没看见自己吗?
回药材铺的路上,李智奇怪地看着身边神色阴郁的女子,她来时兴高采烈,怎的这会儿心情急转直下了呢?仔细想想整个过程,他心里已有几分猜测,遂,勾唇浅笑,想说些话来宽慰她,毕竟,方才那么多人,王爷未能及时发现她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。
话到了嘴边,还没说出口,余光忽地瞥见在前方十字路口处,那抹静静矗立在纷飞小雪中的身影,步伐微微一顿,看来是不需要他多费口舌了。
“白姑娘,在下店中尚有事务急需处理,你一个人回去可好?”李智温和地笑道。
白灵儿强打精神冲他点点头:“那你快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