聪慧如她,不可能看不出此人心术不正,放过他,不亚于放虎归山,一只处心积虑想害人的野兽,留不得。
白灵儿摇了摇头,脸色微暗。
“我不想他活着。”可人若是不救,爹纵然嘴上不会责备自己,但心里定会自责,说不定这辈子都将背负着对亲兄长见死不救的心理负担。
她的言下之意莫长歌了然,冰封的面庞逐渐柔和,唇角一弯,贴近灵儿的耳边道:“本王倒有一个不错的法子。”
“嗯?”白灵儿一头雾水。
“这事交给本王,本王保证,定能两全。”自信的话让人下意识信服。
看着他认真的样子,白灵儿忍不住感动。她很感恩,感谢命运,让她能够遇到莫长歌,让她爱上莫长歌。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这个人,她一定要珍惜他。
离开刑部后,白灵儿细想了一阵,终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,问道:“你刚才说的法子究竟是什么?”
“到时候你便知道了,总之,你回去后,只管告诉岳父,秋后问斩之日,本王会在暗中放人,届时,你们在城外备好马车,连夜送人回家乡去,莫要在京城久留,以免事情败露。”莫长歌心中已有主意。
“哦。”白灵儿乖乖点头,没再多问,二呆既然这样说了,那就不会有错。
听说了莫长歌许下的保证后,白祁耀心里堆着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下去,他不求别的,只求家里人能够平安,这是作为弟弟,能为兄长做的唯一一件,亦是最后一件事。
罗氏从昏迷中苏醒,得知大儿子有救了,心里边高兴得紧,但她却并未对莫长歌感激万分,反倒觉得,这是他和白灵儿应该做的。
见此,灵儿不由得冷笑,她真的很怀疑二伯和爹是不是白家基因变异后的产物,除了他们俩外,这个家里还有三观正常的人么?
从知晓大伯参与叛变这件事到现在,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向她说一句抱歉,仿佛他们的所作所为仅仅是一桩小得不能再小的事,她活该成为他们上位的踏脚石。就这样的家人,她凭什么要承认,她不屑认,也不愿认!
王氏和王安忙活着为老大一家子张罗盘缠,衣物、路上用的水壶、糕点,一应俱全,就连拖车的马匹,也是云国一等一的千里马。
“老大回去就行了,我想在这儿多住几天,不跟他一起。”罗氏赖在床上,一听说自个儿要跟着回黄花镇,立马不乐意了,甩来撒泼道:“我这身子骨还没大好,老三,你就舍得让我赶几百里路回去?那地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,是我这个老太婆养老的地儿吗?”
白祁耀苦着脸,有心想劝几句,可罗氏虽大病初愈,但这气焰,却很是强势,他又是个孝子,哪忍心同老母亲争执?
白灵儿见父亲这样子,就知道他心软,心里虽然气愤,还是压下,温声开口。
“奶奶,”白灵儿甜美地唤道,“大伯明面上是死了的,您想想看,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丧事,您要是还留在京城跟着爹,很不合常理啊,您放心,这都是做给外边人看的,等风头过去了,我们会接您回来。”
先把这帮极品送走才是当务之急,至于接回来,她压根就没打算过。
“是啊,婆婆,您放心,我在车上多铺了两层绸子,不会磕着您,等日后您什么时候想回来,我和相公会亲自去接您。”王氏温声细语地宽慰道。
罗氏想了想,不太放心地问:“你们将来不会对我和老头子撒手不管?”
狐疑的目光挨个扫过老三一家,似是想从他们面上看出些什么来。
白祁耀心头一凉,娘说这话,可是不信他?一抹痛色在面上闪过,他强扯出笑说:“娘,儿子不会的。”
白灵儿看着爹这样愚孝,心里郁闷得不行。罗氏就像是吸血鬼,如果她将来真的想吸她爹的血,她爹会真的给接回来。
不过没关系,有她在,她是绝对不允许那种事发生的。
“那好,我就同老大一起回去,你们多准备些伺候的下人,再多备点盘缠。”罗氏张口要钱,吃穿用度她可不想差了,老三家现在有的是钱,该给她用用。
王氏只想着尽快把这家人送走,尽管刘氏不太甘愿,仍是往行囊里又塞了几张百两的银票。
“你啊你,脑子糊涂了是不?他们那家是白眼狼,喂不熟的!”刘氏气呼呼地低斥责道。
女儿心太软,总是记恩不记仇,可能指望那家人感激吗?
王氏苦笑一声:“娘,我只是想让相公宽心,不管怎么着,那毕竟是他的亲人啊。”
刘氏语结,怒其不争地瞪了女儿几眼后,终究是由她去了。
朝廷张贴出榜文,将在七日后的菜市口,对叛党进行处决,百姓们拍手称快,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去看热闹。
太子早已得了信儿,知晓莫长歌会以死囚顶替白家人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装作不知情。
在朝廷的默许下,处决的前一夜,吃下最后一顿丰盛晚餐的白祁光一家三口,身中迷。药,晕乎乎地被麻袋装好,带离天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