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蓉连忙斥他胡说,眼神游移著:&ot;你若是回去,我与富贵肯定跟你回去。但虎子怎么办?虎子留在京城,将来总是差不了的,难道要回去,做一辈子农夫不成?&ot;
高翔听到这里,皱紧的眉头松散开来,似突然觉得口渴一般,也没有喝面前小茶杯里头的水,自去拿了一只大碗,倒了一碗水,一饮而尽。
这样喝水才自在。
他抹了嘴边的水,爽朗一笑:&ot;虎子若是不成器,那就该做一辈子农夫,何况,农夫有什么丢人的么?不就是辛苦些。若他成器,将来自个儿就能考个功名上京城来。你若是担心,回去之后,便将他送到私塾里头念书。&ot;
张蓉犹豫片刻,便也点了头。
高翔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,当日便开始收整行装。至于家中的仆从,也使了银子遣散了,只余廖化身边那一个丫鬟。
靳甜甜走到院子里,瞧见张飞立在屋檐下,岣嵝著腰。他果真是老了,从前背着廖化,抱着虎子也有得是气力,如今是不行了。
张飞见着靳甜甜,招招手让她过来,上下打量一番:&ot;还是京城的水土养人,你瞧你回来这才一年,可比以前好看多了。&ot;
靳甜甜没做声。
张飞又道:&ot;我也没什么舍不得,你与廖化都好,我也就心安了。&ot;
靳甜甜的眼眶红了,她最凄惨的时候,是二哥高翔救了她,是张飞支持她一路走过来。可是如今,便要散了吗?
张飞见她这副样子,又哈哈笑起来:&ot;甜甜丫头是想不明白呀,人生在世,哪里有真的万事如意?人都是有聚有散的。将来若是有机会,你回去看我们,或者我们再上京来瞧你,不就行了?&ot;
靳甜甜用力点点头,可还是忍不住伤心。
张飞又道:&ot;其实我不大喜欢这里,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过日子,面上一套,内里另一套,没意思得紧。小树庄就不会,不高兴了吵一架,第二日照样是一个村的人。也没人会故意害别人。&ot;
张飞一家子启程了,哭得最伤心的是廖化。
她拉着张飞的手,脸埋在他手中连声喊著:&ot;祖父……祖父……&ot;
她到底没说要跟他一起走的话。
一路送去京郊,不能再送了。又轮到虎子抱住姑姑,哭得撕心裂肺不想走。
一时间,所有人都红了眼眶。京城与陵城,离得不算近,张飞年纪大了,这辈子,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。
倒是旁边的管道上,缓缓驶过来一辆宝鼎华盖的马车,马车边上围着众多的侍卫。
靳甜甜以为是哪位贵人要过路,连忙让车夫将马车往路边赶,让贵人的车先行。
只那辆车停在他们的马车旁边,便从上面,下来一位公子。
高翔一愣,下意识问:&ot;李牧寒?&ot;
面容似长大的李牧寒,眼中的关怀也一样。只是这人,又似乎不像,锦衣华服,面色带着冷冽,与从前那个老成模样的少年,似乎有了几分出入。
距上次一别,已经快四个月未见了。朝中事务繁忙,傅佥手头的事情纷杂得很,新皇登基,但他身体不行,时不时便病倒卧床。但朝中汤家从前的余孽党派,都得清扫干净,这后续擦屁股的事情,自是傅佥亲自操持。是以到如今,傅佥都寻不出空闲,与从前的亲人相聚。
而靳甜甜也并未将傅佥的身世告诉家里,是不想平白给傅佥添麻烦。
只是没想到,原来傅佥一直留意他们的动静,竟会主动来相送。
靳甜甜赶紧带着大家上前行礼:&ot;誉王殿下。&ot;
这一声喊,却叫众人愣怔住,李牧寒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摄政王?
傅佥伸手去扶靳甜甜,目光柔和,倒是叫他身边跟着的近侍看花了眼,自家主子竟然会笑?
&ot;甜甜何须与我这般多礼?&ot;
张飞这会儿才回过神,他是个不拘束的,上前激动的便要拍傅佥的肩,被一旁的近侍格挡开来。
傅佥不悦的瞪了近侍一眼,扬手,让身边随侍的人都走远些。
张飞见状,笑得更开心了,狠狠瞪了傅佥一眼:&ot;你这小子,说没消息就没消息,可让你姐姐急成什么样儿?尤其是听得那什么傅佥先生,说你已经没了的时候,你姐姐整日里头哭,你这小没良心的,既然还活着,怎的也不露面,不露面好歹也使人给个信儿,叫我们都安心呐?&ot;
廖化后知后觉捂著嘴:&ot;你……你就是傅佥公子?&ot;
摄政王名讳傅佥,她从前都没反应过来,现下算是彻底关联上了。看小说,630book。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