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为他会对此感兴趣意外得要无法呼吸,脸上的羞红变成了粉色。他伸手揽她入怀。我说点事给你,你要听么?他的话题,开得很突然。
苏折羽当然了解他一贯说来就来的性子,点点头。
然而,他却又沉默了,似是无意,翻动那本图册。
你知不知道——你遇到我之前,我发生过什么事。他开口,声音低低的。
知道。苏折羽道。主人被青龙教叛徒所迫害,不得不背井离乡,隐居大漠。
拓跋孤点点头。还有呢?
还有……?苏折羽略显疑惑。
我在大漠发生过什么事,你知道么?
主……主人在大漠勤习武功,尽得青龙教功夫的真传……
拓跋谷笑,苏折羽立刻缄口不言。拓跋孤从没有说过的事,她怎么会知道?
但她却隐隐知道的。
她知道每年秋天,他都会重走那条遇见她的路——走回去,到一个她所陌生的地方。他从来不带她去,而即便是来到中原之后,他也并没有忘记一年的这个时间。便在她去年冬天去捉了邱广寒的时候,他才刚刚从大漠返回中原。
可是她不敢说。
她的头发被轻轻吹起。是他缓慢的叹息。她很少见他这样。折羽。他顺手轻拈她发际。照理说,我所有事情你都知道,对么?
苏折羽悄悄咬住唇,答道,是。
拓跋孤却忽然大笑。对。世上再没有一个人,能像苏折羽这般叫他放心——她是他真正的自己人,虽然不过是个仆从,但对她却绝没有任何私密可言,也绝不必有任何隐藏掩饰。然而,他却终究还是隐瞒了某些事——某些,也许会让她不那么怕他的事——因为,假若她知道他的这些事,她或者会用不同的眼光来重新评价自己这个主人。他却厌恶这种情形。
在十八年后的戏台上,他只需要一种身份。
然而,这个下午却奇异了。他从柜上飘动的“气氛”敏锐地嗅出,又一场雷雨即将来临,不过,离此刻还远。他不着急,只是,略略地俯下头去,靠近苏折羽的后颈。
你很想知道我每年都要回漠北是去干什么的,对不对?他轻易说穿她心中的迟疑。她来不及惊慌,他的答案已至。
我只是去我的妻子。
很明显地,他感觉到怀里的苏折羽身体轻轻震了震——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了。她什么也没说,他便笑笑,她感觉到他的手很轻很轻地抚过她的发鬓。
当然,这跟你没有关系。他又说道。但是我突然觉得,苏折羽,我应该告诉你更多的事情——因为——按照你为我做的事情来算报酬——你理应知道。
苏折羽身体又轻轻一颤。折羽……折羽从来没想过“报酬”。她惶恐道。
不必解释。拓跋孤道。不管想没想过,你都是值那么多。
这话虽然略嫌刺耳,苏折羽却反而安静了。假如拓跋孤肯把话挑明了说,于她未尝不是好事。只是,她当然很清楚,自己在他心里仍然只是“苏折羽”,甚至连“替代品”都算不上。
拓跋孤却在自己手臂上,那始终未曾擦去的污血。要知道,我最厌恶到女人流血。他的语声平淡,眼神却移开。因为……
他说了一个因为,突然停住,不再往下说,手伸了下去,翻过一页册子。中什么没有?他突然跳开话题。
苏折羽忙去册子。都……都好。她小心地道。
都好?拓跋孤转过她身体来,她前襟的式样,也了她的脸,好似真的是要评较一下她这样的脸孔用什么式样合适。
他的目光,随即轻轻地滞住了,凝视在她的眼睛里。这双原本灵动的眼睛在他面前,没有一刻不是紧张万分的。他说不出来自己是否喜欢她这紧张的模样。
折羽。他突然道。你怕死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