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猜秦洪海定是另有所图,故而才故意试探了几句。
既然另有所图,那么,不是图财图色就是图名图利,而名利二字对秦洪海而言早已毫无价值,就是神仙来了,也无法改变他那臭到极致的名声……
如此一来,便只余下了财和色。
秦洪海偏爱娇艳妖娆的女人,比如那赵氏,赵氏在被秦洪海递上一纸休书之前,每日打扮得妖艳富丽,活像一朵牡丹花。
而平平无奇的小依,显然不是他中意的类型。
故而,图色也可排除。
“说吧,你想要多少银子?”秦雨缨一点也不打算绕弯子。
她说得如此直白,秦洪海反倒有些拉不下脸了:“什……什么银子?那丫鬟出身卑贱,无才无德,岂配得上我秦洪海的儿子?这婚事于情于理不合,我这个当爹的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踏进火坑!”
言下之意,他一心为秦瀚森着想,压根就没想趁机敲竹竿。
可眼底那抹欲盖弥彰又是怎么回事?
秦瀚森看在眼里,气得不行:“什么出身卑贱,什么无才无德?她比起你这种奸险小人强上千倍万倍!难道要像你一般害死自己贤良淑德的发妻,将赵氏那种阴险狠毒的女人捧成正室,才叫妥当,才叫般配,才叫合情合理?”
这世间,哪有当爹的会将自己儿子的女人卖入青楼?而且,还打着如此冠冕堂皇的幌子?
他简直要气疯,若不是心知秦雨缨这个长姐定会替自己和小依讨回公道,真恨不得拔刀杀人!
虽在气头上,但他仍未失了理智,听长姐这么一说,已将秦洪海心中打的算盘猜了个十之八九。
说到底,不就是为了区区一点银两?
他有的是银两,为了小依,倾家荡产算什么,权当是回报秦洪海这些年的“养育之恩”!
“你……”秦洪海苍老的脸一下变得通红,显然恼羞成怒到了极致。
正想将秦瀚森这个逆子痛骂一通,忽然听见秦雨缨淡淡开口:“我给你一万两,你立刻放人,如何?”
闻言,秦洪海的眼睛立刻就直了。
那些被砸的铺子,一年的利润也不过区区数百两,秦雨缨却一开口就是一万两,叫他怎能不动心?
一时间,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:“这……这一万两,是现给呢,还是签字画押?”
“爹……”一旁的秦可柔急了。
这么轻易就把人放了,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?
“当然是签字画押。”秦雨缨道。
利字当头,秦洪海自然不会任由秦可柔将事情搞砸,难得地对这颗掌上明珠板起脸来:“休得胡闹!”
“爹!”秦可柔气结。
“还不快去取笔墨纸砚。”秦洪海压根不理会她,转目吩咐一旁的下人。
下人一溜烟跑去书房,取来笔墨纸砚。
秦洪海当即执笔写了一纸欠条,自行签了字画了押,叫人递给秦雨缨。
“慢着!”秦可柔一把夺过那纸,朝秦瀚森嘲讽一笑,“这丫鬟在你眼里就只值区区一万两?”
秦瀚森没料到她会做出如此举动,难忍心中愤然:“你还要如何?”
“一万两不够,我要两万两。”秦可柔纤纤手指捏着那张纸,当着秦瀚森的面撕成了两半,不急不缓地揉碎了,往半空一扬。
纸片纷纷扬扬落了下来,秦瀚森眸光渐陈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……
他生平头一次这么希望自己学的不是行医之术,而是杀人不见血的用毒之法!
秦可柔转目看向秦雨缨:“秦雨缨,你堂堂七王妃,该不会连这么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