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此而已。
她今日着银狐氅登门实属无心。
李恪昭那件银狐氅是蔡王去年所赠,而她这件则是前些日子蔡王后才给的。
两人分别在不同场合得到各自的银狐氅,谁都不知对方也有相似的一件。
方才在中庭门前乍见李恪昭,贞公主心中不可克制地泛起了隐秘的欢喜涟漪。
可就在下一瞬,李恪昭便解了身上银狐氅,裹在妻子身上。
其实,半年前在布庄时她就看出来了,李恪昭待妻子绝非寻常贵胄公子们那般&ldo;相敬如宾&rdo;。
是赤忱交心,发自肺腑愿同妻子喜乐共融。
此刻这毫不犹豫的举动,更加佐证了当初的印象。
连与别的女子穿着相似,头一桩顾忌也是妻子的心情,不愿让她有半分疑虑与委屈。
这电光火石的短短瞬间,贞公主才起微澜的心立时归于平宁。
贞公主笑望他与夫人眼神交错,煞是羡慕,或许也有一丝遗憾落寞。
这般至情至性的婚姻,她曾梦过,却知永不会得。
岁行云蹙眉,抬手搭在银狐氅细绳上,眼神中写着:我不冷。
李恪昭右手背在身后,轻拽下她的胳膊,眉梢轻抬回她一瞥:不,你冷。
当着贞公主的面,岁行云也不好放肆胡来,只能忍下满心复杂的波澜起伏,看他冷漠得体地向贞公主执礼。
岂料贞公主反先他一步盈盈下拜,庄重诚恳:&ldo;今我国邦因天灾而起,饿殍遍野,国祚不宁。恳请缙六公子援手,赈灾济民于水火。万望……&rdo;
&ldo;公主言重了,请起。&rdo;
李恪昭也郑重回礼:&ldo;在下客居仪梁数年,蒙蔡王君照拂,于蔡国膏粱亦有所享,此时解囊,义不容辞。&rdo;
语毕,携了被两层大氅裹圆的岁行云同迎贞公主进厅奉茶,随后便命人取来早已备好的一匣金。
&ldo;茶就免了,不多叨扰贤伉俪。总之,大恩不言谢。&rdo;贞公主捧匣浅笑,辞礼别过。
送贞公主出门登车后,岁行云唏嘘一叹。
她留意到,自李恪昭将那匣金呈交贞公主后,贞公主便一直紧紧抱在怀里,连登车时也未曾将之假手于人。
&ldo;公子,有件事,我不知当讲不当讲。&rdo;
&ldo;何事?&rdo;李恪昭转头觑她,耐心地静候下文。
望着那车在雪中渐行渐远,岁行云有些为难地吸气鼓腮,又不知此话该从何讲起了。
很显然,李恪昭在贞公主心中是不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