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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（第1页）

那些孩子都不做声了，他们的面孔突然都变得冷漠而又悲哀了。

&ldo;我们家有一辆非常漂亮的小汽车。&rdo;终于听到一个小孩说道，&ldo;星期六，我爸爸妈妈只要有时间就擦车。如果我听话，我可以帮助他们。将来我也要有一辆那样的小汽车。&rdo;

&ldo;可是，&rdo;一个小姑娘说，&ldo;我现在每天都可以去看电影，只要我愿意，因为这样一来，我就被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。可惜这是因为爸爸妈妈没有时间照看我。&rdo;

过了不大一会儿，她又接着说：&ldo;但是，我不愿意被送到那个安全的地方去，所以我就偷偷地到这儿来了。我把看电影的钱都攒起来，等我攒够钱，我就买一张火车票，到七个小矮人那里去!&rdo;

&ldo;你真傻!&rdo;另一个孩子喊道，&ldo;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七个小矮人。&rdo;

&ldo;就是有!&rdo;小女孩执拗地说，&ldo;我在一本旅游说明书上就看见过。&rdo;

&ldo;我已经有十一张童话唱片了。&rdo;一个小男孩宣布，&ldo;我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。以前我爸爸每天晚上下班以后，总要给我讲点什么，那时候多好啊!现在，他什么也不讲了，也许他太累了，也许他没有兴趣。&rdo;

&ldo;你妈妈呢?&rdo;小姑娘玛丽亚问。

&ldo;她现在也整天不在家。&rdo;

&ldo;是的。&rso;玛丽亚说，&ldo;我们家也这样，幸好有德德和我在一起。&rdo;她亲了一下坐在腿上的小妹妹，又接着说：&ldo;我每天放学回家，光热饭，再做作业，然后……&rdo;她耸了耸肩膀，&ldo;是的，然后，我们就四处乱跑，直到天黑才回家。我们常常到这儿来。&rdo;

孩子们都点头表示赞同，因为他们的情况或多或少都相似。

&ldo;父母亲不再管我，本来我是非常高兴的。&rdo;弗兰科说，但是，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高兴，&ldo;否则的话，他们又要开始争吵，我就又要挨打了。&rdo;

这时候，那个带手提收音机的小孩忽然转过身说：&ldo;我现在得到的零花钱比以前多多了!&rdo;

&ldo;不错!&rdo;弗兰科回答说，&ldo;他们这样做，就是要把我们打发走!他们不再喜欢我们了，但他们也不再喜欢自己了。他们对什么都没有兴趣，这就是我的看法。&rdo;

&ldo;不对!&rdo;新来的那个小男孩生气地嚷了起来，&ldo;我的父母亲很喜欢我，可是，他们没有时间陪我玩，那有什么办法，事实就是这样。他们现在送给我这台很贵的手提式收音机，就是一种爱的证明‐‐难道不是吗?&rdo;

大家都不吭声了。

突然，那个一下午都在捣乱的小男孩哭了起来。他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，不住地用那只小脏手擦眼泪，但泪水仍然从他那被抹黑了的脸颊上一道道地流了下来。

其他孩子，有的同情地看着他，有的低头瞧着地面。现在，他们理解他了，本来他们的心情就是完全一样的，都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。

&ldo;是啊。&rdo;过了很久，老贝波又说，&ldo;天快要冷了。&rdo;

&ldo;也许我们以后不能再到这儿来了。&rdo;戴眼镜的保罗说。

&ldo;到底是为什么呢?&rdo;毛毛惊异地问。

&ldo;我父母亲说了，&rdo;保罗解释说，&ldo;说你们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人，是懒汉。说你们从亲爱的上帝那里偷走了时间。所以你们有那么多时间。他们还说，因为你们这样的人越来越多，所以别人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。我不应该到你们这里来，要不我就会和你们一模一样了。&rdo;

又有几个孩子点了点头，因为也有人对他们讲过类似的话。

吉吉巡视了一下其他的孩子，问道：&ldo;你们相信我们是那种人吗?那你们为什么还偏偏要到这里来呢?&rdo;

过了一会儿，弗兰科说：&ldo;对我来说，这样说无所谓，我父母亲甚至说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强盗，我站在你们一边。&rdo;

&ldo;原来是这样!&rdo;吉吉说着扬了扬眉毛，&ldo;那么说，你们也认为我们是游手好闲的人了?&rdo;

孩子们不知所措地盯着地面。最后，保罗试探地直视着老贝波。

&ldo;我父母亲可不会撒谎，&rdo;他轻轻地说，随后又用更轻的声音问道，&ldo;难道你们不是那种人吗?&rdo;

这时，年迈的清道夫站了起来，把他那瘦弱的身子尽可能挺得直直的，将三个手指伸向空中：&ldo;我从来没有‐‐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偷过亲爱的上帝或者同类的哪怕是一点点时间。我起誓，这是真的，上帝保佑!&rdo;

&ldo;我也没输过!&rdo;毛毛接着说。

&ldo;还有我，我也没偷过!&rdo;吉吉严肃地说。

孩子们都被深深地打动了，一个个都默不作声。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三个朋友的话。

&ldo;现在，我还想再对你们说点什么。&rdo;吉吉继续说，&ldo;从前人们总是愿意到毛毛这里来，为的是让她听他们说话，同时他们也会重新找回自己，你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。可是，他们现在不大关心这件事情了。从前，也有许多人喜欢来听我讲故事，这样他们就可以忘掉自己。可是他们现在也不再需要这样做了。他们说，他们再也没有时间去干这种事，不过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关心你们。你们觉察到了吗?他们为什么没有时间了，这可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啊!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