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嫌我滑头滑脑,无比诙谐,吊儿郎当,怎么办呢?
卡尔不放过我,他差人搬了两箱衣服来,逼我让他拍照。
我板着脸,没精打采的哀求他别开那只强力风扇,我受不了那阵风。
卡尔称赞我的神情特别,拍了百多卷底片。
我不停地吃着黑莓冰淇淋。
“你当心胖。”他警告我。
“已经胖了五磅。”
卡尔倒抽一口气,“五磅!那是你体重廿分之一,你不想做模特儿了?”
“我只想恋爱。”
“只要你出去叫一声,男人一旅行车一旅行车的走到你跟前。”
“你们别再哄我了!哪有这样的事!多年来被你说成真的一样,结果出师不利。”
自早上九点工作至晚上五点,卡尔与他的助手完成了一天的工作。
第二天又提着一箱皮裘来,逼我穿上拍冬装。
我冒着一身汗,在摄氏廿七度气温下穿银狐、黑貂、青秋阑、豹皮,给卡尔最高的满足。
他不住喃喃的说:“好女孩,好女孩。”
他走了我就有点不舒服。
感冒了,发烧。
因觉得辛苦,所以趁机躺床上流泪。
琳儿连声说可怜。所以,在太阳普照的星期日,有大把男人围住,有什么希奇?病的时候,冷暖自知。
“我找他来看你,好不好?”琳儿问。
“他有偏见,他不会来的。”
“我去说服他。”
“不用去,不用去了。”我将脸埋在枕头中。
“这就变成病西施了,哼哼唧唧的。”
我一躺竟然躺了好几天,日日打针吃药,非常累,眼看星期六的宴会要错过了,不能再去,心灰兼生气。
我是碰到我的煞星了,一生人从来没有这样陷于低潮。
星期六到了,我又没洗头,又没心情打扮,喝了好几天稀粥,双脚软软,我没精打采地说:“我不去吃饭了。”
“我不勉强你,将来总有机会。”琳儿说。
我眼睛都红了。
“别这样,一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腔调。”
我把下巴枕在手臂上,我思念老庄这混球。
“我去代你吃饭。”琳儿说。
“去吧去吧,”我说:“去追求他我也不管。”
“我不喜欢这种方头巾。”琳儿不以为然。
黄昏,我独自在家,穿着运动衣,头发挽一个髻,有气无力地按着琴键。
靠在露台上,情思昏昏,无所适从,无限寂寥。
完了,我想:一朵花,从此就完蛋了。
真靠不住,美貌如得不到人欣赏,一点保险都没有。
门铃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