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焕一走进素隐堂,就把刑部的案卷扔给了他们,“都看看,给朕出出主意。”
几人围成一圈看完,最先开口的是白铭:“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,依臣所见,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是了。”
另外一人反应过来:“怎么还把陈行离牵扯进去了?判了欧阳党那几个人,他不是也要一样地判?三十多条人命,这罪名轻不了啊!”
白铭思索片刻,试探道:“覆灭欧阳党也是他的夙愿,要不我们找他说说,或许他会愿意……”
“这都是什么馊主意!”许恭对着白铭怒斥,“陈行离为我们做了多少事,危急时候你们居然要他的命?!我不同意,我不能忘恩负义!”
江霁连忙向他做了个冷静的手势,“陈行离和欧阳党牵连在一起,要是想保他,只能连黄湖也一起放了,便错失这次机会了……”
白铭忽然上前,朝梁焕拱手道:“臣恳请陛下早日决断,惩治恶人,不可因小失大。”
另外几人纷纷附议。
见到他们这个样子,梁焕冷笑一声。
终于到了这一天,没想到真有一日要在这二者间选一个。现在所有人都在把自己往正确的路上带,都不允许自己做个昏君。
“许恭,江霁,你们呢?”
江霁转过身面对他,低着头道:“陛下胸有四海,其中轻重自然不需臣等评判。臣知道您有所顾忌,但是……臣认得许多同年,其中不乏年轻且容貌出众者,您可以再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梁焕就抓起桌上的砚台,狠狠砸在他脚下。
这说的都是什么话!
江霁只得跪在地上,埋头不语。
“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。”梁焕咬牙道。
一直没有表态的许恭连忙站出来说:“臣不赞成他们所言。时机可以再等,人死不能复生。无论如何,不可用自己人的性命当作御敌的兵器。”
梁焕侧头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拿起桌上的案卷,歪歪扭扭走出门去。
江霁站起身来,便感觉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。他转过身,听见白铭低声说:“要不我去趟刑部大牢,问问……”
江霁别过头想了一会儿,淡淡说了句:“你小心些吧。”
刑部牢房的墙上只有一小扇窗,还建在高高的地方,即便是在艳阳天,漏进来的日光也只够照亮五指。
好在牢内是重新布置过的,铺几块木板当做床板,上面放着一床被褥。地上有一桶干净的水,墙角的老鼠洞也被掏干净了。也不知是谁这么好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