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衫冷冷地盯着柳惠:&ldo;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听到的就是那三个字……&rdo;
说话间,敬衫已经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,扔在一边,还用脚轻轻地踢了下,皱着眉头盯着那铠甲道:&ldo;太重了,真不灵活。&rdo;
随后敬衫活动了下手臂,动动脖子对不远处刚爬起来的柳惠说:&ldo;将军,我们正式开始吧,我打架可是从来都没有输过,今天也不会……&rdo;
[第七十五回]真正的主人
打架?
这小子竟然把阵前单挑当成打架?
柳惠握紧了手中的短枪,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在一侧几丈远还插在地上的另外一柄短枪。只要把他引到旁边,双枪合击,就算是那个杵门也跑不了,更何况是这个小子了。
刚才敬衫那一击重击,根本不能称得上是什么武艺,只靠的是蛮力和速度,而且所用的方式和街上那些地痞流氓打架没什么区别。这种小混混,柳惠一只手就可以摆平四五人,但为何自己还偏偏被击中了?还正中胸口
敬衫仰头看着乌云漫天的空中,叹了一口气。
大哥呀大哥,你把我派到这里来到底干嘛?明明知道我是那种遇到什么不平之事就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人,况且我好不容易才花了两年的时间在蜀南王府中静下心来,看看书,喝喝茶,逗逗那些侍女,不再去街头打架,这一下又不知道得花多久的时间才能使自己彻底静下心来。
这可是乱世呀,乱世之中要平静下来本就不容易。
柳惠挪动了下步子,靠右侧那柄短枪要稍微近些,心中盘算先将敬衫从所站位置逼退,然后一直攻其正面,逼他退到那柄短枪的前方,然后就可以一举擒杀了,这次一定要做到一击必杀,绝对不能再失误。
敬衫依然抬着头看着天空,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。
远处,城楼之上,远宁有些焦急,开口道:&ldo;敬衫到底在做什么?很容易被偷袭&rdo;
对,偷袭柳惠脸上笑容浮现的同时,已经挥动了手中的短枪,抛向敬衫同时按动枪身上的机关,短枪分成两截,枪头直直地刺向敬衫的肩头。
只要肩头中了,那就好办了。
柳惠还在空中的时候,那枪头就已经刺进了敬衫的左肩头。敬衫身子一震,向左侧一偏,目光从天空中的乌云移动到已经到眼前的柳惠身上,同时右手抓住了枪头后的锁链……
在城楼之上的我、远宁、尤幽情都不自觉地贴近了城墙,为敬衫捏了一把汗。
敬衫右手抓住锁链的同时,左手竟突然抬起将柳惠一把从半空中拽下来,同时用右手的锁链将其脖子缠住,速度之快,我都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,好像只是一瞬间敬衫就完成了那一系列动作。
怎么可能
被擒的柳惠,还有他身后所有的反字军如今脑子中都只有这四个字。
宋一方从战车猛地站起来,本要高举的一只手又放了下来,两军对垒,武将单挑,生死自负,旁人不得插手,这是规矩。可柳惠是从来没有失手过的先锋官,怎么会败在一个小伙子手中。
&ldo;将军,我说过,我从前可是打架打出名的,在我眼中,不管是一般人,又或者是三军上将,都是一个样,落在我手中,只有四个字。&rdo;敬衫看着已被按倒在地的柳惠,已经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拳头,&ldo;往‐‐死‐‐里‐‐揍&rdo;
话音刚落,敬衫的两个拳头就已经在柳惠的脸上招呼开来,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柳惠的脸上,开始柳惠还硬撑着,正脸面对敬衫,想保持最后一丝武将的尊严,但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,甚至感觉敬衫的拳头就没有离开自己的脸。
这是人的速度吗?
两军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,就如同在城中百姓围观普通流氓打架一样,一个人将另外一人按倒在地,挥舞着拳头在其脸上招呼着,一直打到自己精疲力尽,对方晕倒,这才罢手。
同时,武都城上所站的守军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,所有的鼓声随后几乎是同时响起,鼓声的节奏伴随着敬衫的拳头的&ldo;啪啪&rdo;声。
敬衫终于停下,直起身来,顺势将柳惠也一同拽了起来,随后右手的拳头扬在空中。
&ldo;最后一拳,是替我娘给你的,因为你骂我是小咋种&rdo;
柳惠脸上挨了敬衫最后一击重拳,身子竟飞出几丈远,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终于停下,四肢还在抽搐着,整张脸已经变形,满脸血污,咳嗽了一声,呕出一大口血来,血中还混着早已被打落含在口中的牙齿。
我竟然输在一个孩子手中。柳惠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过头去看着阵前的那些部下,部下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。柳惠将四肢展开,放平,努力睁开已经臃肿的眼睛,盯着满是乌云的天空。
我以为阳光又一次能照耀到自己的身上,将从前的荣誉给找回来,没想到却让我的武将生涯从今天开始就彻底结束了。
武将,在战场上一败,可以以自身失误,身体不适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卸战败的责任,但第二败,你已经没有办法再找任何借口,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,这是事实,况且两军所有人的目光都不会离开对阵的两人,想掩盖住这个事实都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