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唱得好!&rdo;皇帝举起次大的那只套杯,大口大口地喝着。
&ldo;万岁爷慢饮,当心呛了嗓子!&rdo;
皇帝还是一饮而尽,用手拈一块松子鹅脯送入口中,大嚼着问道:&ldo;唱了半天,到底要她叫什么?是叫一声&lso;哥哥&rso;?&rdo;
&ldo;想来是!&rdo;
&ldo;你也叫我一声!&rdo;皇帝说;声音很柔和。
&ldo;是!&rdo;蕙娘清清楚楚地叫:&ldo;万岁爷!&rdo;
&ldo;不是,不是!&rdo;皇帝连连摇手,&ldo;谁都叫我万岁爷,不稀奇。&rdo;
&ldo;臣妾可不知道怎么叫了?&rdo;蕙娘笑道:&ldo;皇上,陛下。&rdo;
&ldo;你把这些都忘掉!&rdo;皇帝说,&ldo;只记得我是朱寿,不是朱厚照。&rdo;
&ldo;啊!万岁爷醉了!&rdo;
&ldo;对!有点醉了。&rdo;皇帝笑着说,&ldo;你当心我发酒疯!&rdo;
这是有了酒意,犹未到醉的地步,如果真的醉了,一定辩说未醉,辩之愈力,醉之愈甚。蕙娘深知其中的道理,却又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话,只好微笑不答。
&ldo;叫我声!&rdo;皇帝拉起她的手,涎着脸央求:&ldo;好姊姊,就叫我一声何妨。&rdo;
见此光景,朱宁向&ldo;煖殿&rdo;使个眼色,三三两两,蹑足退出,一霎时散得干干净净。
蕙娘有些心跳,脸上不由得就发烧了,颊上朱霞,眼中秋波,更添一番动人心魄的春色,皇帝伸手便拉,蕙娘欲拒还迎地倒在他怀中。
&ldo;&lso;我教你叫我声,只是不应。不等说,就叫我才是真情。背地里只你我,做什么佯羞假惺惺?‐ &rso;&rdo;
皇帝学她,不成腔调地在唱,蕙娘忍不住格格地笑了。然后,突然坐直了身子,略一略鬓发问道:&ldo;要怎么叫?&rdo;
&ldo;你想呢?&rdo;
蕙娘果然在想,轻咬着嘴唇,长长的睫毛,不住眨动,那种忍俊不禁的神情,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,但无丝毫做作的意味。皇帝不觉看得呆了。
&ldo;真的要叫?&rdo;
&ldo;我等着呢!&rdo;
&ldo;就叫!&rdo;蕙娘凑近耳际,轻轻叫道:&ldo;皇帝哥哥!&rdo;
&ldo;哥哥&rdo;二字的声音不曾完,已扑倒皇帝怀中,笑不可抑。这般放纵的情味,是皇帝从来不曾领略的,龙心大悦,酒兴益好了。
&ldo;这该没话说了吧?&rdo;蕙娘笑停了问。
&ldo;不!这个叫法还不大对。&rdo;皇帝问道:&ldo;你今年多大?&rdo;
&ldo;二十八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