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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2页）

&ldo;那，&rdo;你想呢？你年纪比我大，怎么叫我哥哥？&ldo;

&ldo;莫非叫弟弟？&rdo;

&ldo;正是！好姊姊，&rdo;皇帝吸口气，脸贴脸地，腻声说道：&ldo;叫我！&rdo;

&ldo;臣妾碍难遵旨。&rdo;蕙娘忽然收拾笑容，一本正经地说，&ldo;僭越过甚，心所难安。&rdo;

越是如此，皇帝越要她叫，&ldo;好姊姊，好姊姊，你就许了我吧！&rdo;皇帝解释缘故，&ldo;从来就没有人叫过我弟弟，我要听一听，那是什么滋味？&rdo;

说着似小儿女撒娇一般，又推又揉，搅得蕙娘心不安稳，便即说道：&ldo;做弟弟的就得听话。&rdo;

&ldo;好！我听、我听！你说，要我怎么？&rdo;

&ldo;请安静些！&rdo;

皇帝果然听话，立即安坐不动。蕙娘却怔怔地不开口‐　她的感想很复杂，惊异、得意、感动，也有些不安，是从未有过的经验。不由得细细辨一辨味，以致于忘了开口。

直到发现皇帝眼中盼望的神色，方始想起，自己欠他一声&ldo;弟弟&rdo;。而就当话要出口之际，突然惊觉，有道是&ldo;天威不测&rdo;，又道是&ldo;伴君如伴虎&rdo;，此时只求满足好奇，皇帝什么委屈都肯受，事后想想窝囊，翻起脸来，吃罪不起。万一不幸料中，自己该当有个辩解之词。

这样一想，计上心来，随即起身面北跪倒，皇帝不解其意，吃惊地问道：&ldo;你这是干什么？&rdo;

&ldo;臣妾要作一番祷告。&rdo;说着，双手合什在胸，闭着眼喃喃祝祷，&ldo;过往神祗请听，下界信女吴氏蕙娘，辱蒙万岁爷矜宠，必要唤一声&lso;弟弟&rso;。信女恳辞不允，只得斗胆僭越。这都是奉旨行事，出于无奈，折福忒甚，无可申诉，过往尊神，必知信女的本心，千万垂鉴。&rdo;

&ldo;原来是怕折福。&rdo;皇帝笑道：&ldo;不会、不会！好姊姊，你太认真了。&rdo;

&ldo;臣妾不能不认真。&rdo;蕙娘停了一下才叫：&ldo;弟弟！&rdo;

&ldo;要叫好弟弟。&rdo;

既然叫了，就不必再做作，蕙娘改了态度，笑嘻嘻地喊：&ldo;好弟弟！&rdo;同时捧着皇帝的脸，亲了一下。

这一下，皇帝又乐不可支了，就势一滚，将头枕在蕙娘的腿上，抓住她的手揉啊，搓啊，开始骚扰了。

※　　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　　　※这些情形都已落入朱宁眼中，原来他在室外悄悄窥探。直到蕙娘服侍皇帝上床，细语娇笑，历久不断，方始叹口无声的气，转身而去。

一路走，一路回忆刚才的所见所闻，忽然有了灵感。蓟州此行，大可作罢。原是万不得已的事，如果出了什么差错，责任担负不起！能有一丝可以挽回之处，决不必冒此大险。

回到卧室，灯下独酌，盘算了好一会，方始妥贴。昨宵累了半夜，难得这晚上天下太平，正想早早上床，找补一觉好觉，只见贴身小厮走来问道：&ldo;马先生来了。见是不见？&rdo;

若是别人，一定不见，马大隆情形不同，即时请入室内，很客气地招呼着，然后夸奖马大隆手腕高明，很恭维了一番，倒是由衷之言。

马大隆少不得也说几句谦谢的话，应酬告一段落，言归正题，他是衔命而来，探询御驾的进止。这两天皇差办下来，张一义已有力不胜任之感，所以名为打听，其实是催促，希望御驾早早向蓟州进发，可以一卸沉重的担子。

&ldo;老实奉告，蓟州大概是不去了。不过，也不会马上回京，还要辛苦大家几天。&rdo;

听得这话，马大隆心便一沉，暗自思量，这要告诉了张一义，不知道怎样地大失所望。原来估计皇帝最多不过再驻驾一两日，谁知竟有几天之多，这一大笔供应，如何负担得起。

于是，他很委婉地说：&ldo;为皇上，理当竭尽驽骀，干殿下的&lso;辛苦&rso;二字言重了！不过，自上方玉食，到弟兄们的伙食等等，不过多花几个钱，还是小事，只怕御驾久驻，而此地又再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可以上娱圣心，那时反倒落个不是，实在吃罪不起。&rdo;

朱宁心知其意，觉得张一义这趟皇差，实在办得不错，尤其是马大隆来关说，无论如何得要帮忙。当即很诚恳地答道：&ldo;马先生，人心都是肉做的，这一趟，很难为张侍郎，我知道。如果办得到，我一定劝皇上早早启驾，只是意外的机缘，蕙娘居然很讨皇上欢喜，情形就不同了。皇上能欢喜是好事，一切都用不着担心。马先生，我有两点，请你转告张侍郎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