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落子之后,舒殿合闻风不动,优雅地端着茶问道:“公主决定好了?”
宣城坚定神色:“决定了。”
“不改?”
“不改。”
“那好。”舒殿合放茶一边,从棋篓中掂起一枚白子,却不着急落下去,好意的为宣城指点迷津道:“公主,若是方才将棋落在这里,就能赢过臣一回…”她手指指着棋盘上的一处关键位置。
宣城思索着她的指点,恍然大悟,再抬起头来看对方一脸笑意盎然,横出一股被耍弄的不悦来,登时闹着要食言:“本宫下错地方了,本宫要改过!”
“公主落棋无悔啊。”舒殿合叹了一口气,都陪她下五子棋了,她居然还要悔棋。
“不管,我就要悔!”宣城耍着赖皮。
舒殿合无奈又纵容,默许她收回了刚才下好的黑子。
等宣城兴高采烈地将棋落在驸马方才给自己指点的地方,然后收回自己的棋子之后,两人重新开始棋局。
不出三步,舒殿合又赢了一回。
宣城察觉自己宛如被这人控制在手掌心,无法逃脱似的。
舒殿合陪她玩了半天,虽然被陪的人很不开心,但是到底是陪了,眼下也该说说正事了。
置身水榭的好处,便是四周动静尽收眼底,无论说什么,只要声音低一点,量旁人也偷听不到。
“大王被父皇赐死了。”她说道。
宣城闻言,举棋的手臂一僵,愣是想了半天,才将大王这个称呼与脑海中的人像对应上。
这也怪不了她,是因为那些兄长们很早就被她的父皇分封出去,一个都没有留在皇宫里,偶尔在过年的宴会上,才得一见。时间久了,远疏近亲,宣城自然和这些兄长们的关系淡淡。空有同父异母的兄妹之名,甚至不如和陌生人的交往。
“为什么…这么突然?”她思索了半响,才找到合适的问话,既不显得无情,又不会无端表现出与死者的亲热。
“犯了错。”舒殿合举重若轻地吐了三个字。
宣城摆在脸上那不相信的表情,明显在说“仅仅是因为犯错?”即便她知道自己父皇对待其他的子嗣和对待自己不一样,但她的父皇又不是暴君,怎么可能会动辄乱杀自己的孩子。
会导致他父皇发怒杀子的错误,定然是碰到了他的禁忌。
她听说过自己的大兄长好色贪财,难道他胆子大到去碰父皇那群深藏在后宫中,心头好的面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