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这段话生出警觉的秦般若立即派人调查这个客人,发现他是当朝皇叔纪王府上的一名长史,一向最是好色,案发当日,他也在杨柳心买欢,不过,却并不在现场。
秦般若疑心未除,特意派人对他套了一次话,结果却套出一件惊人的事情。
结合手头已知的一些资料,秦般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,于是立即去见了誉王。
“你说文远伯已有重要人证握在手里,只是在观望刑部态度才隐忍未发?”只听了几句话,誉王就皱起了眉,“他怎么这么沉得住气?”
“因为文远伯已经失去了对刑部的信任。”秦般若口气十分笃定,“依照目前的案情,根本不缺证人,只要刑部有半分要公平处理的意思,不需要再多加这名证人也能定案,但如果刑部安心要为何文新脱罪,他就是再多推出这个人证也没用,反而会白白让刑部有了准备。”
誉王慢慢点着头,“我明白了,你的意思是说,文远伯在等刑部结案,如果判决的结果让他不满意,他就会直接把这个人证带到皇上那里去喊冤?”
“是。”
“皇上会信吗?”誉王冷笑道,“文远伯头脑发热把事情想得太简单,你怎么也跟着紧张。
刑部结案一定会把细节都处理好的,光靠文远伯带个人到皇上面前红口白牙地说,能顶什么用?”
秦般若秋水般的眸子轻漾了一下:“别人不行,这个人证可以。”
誉王见她说得郑重,不由怔住。
“请恕般若失职,当日现场混乱,人证众多,我奉命去调查案情时有所疏忽,没注意到京兆尹拘传的所有目击人证中,少了一个人……”秦般若抿了抿嘴角,颊边闪现了一个浅浅的小酒窝,使得她在一派严肃的表情中,透出了一丝妩媚,“后来纪王府有名长史在红袖招说了些让我起疑的话,所以我又重新查对了一遍,这才发现不是京兆尹高升漏传,而是这个人他根本拘传不了……”
“你说来说去,这个人证到底是谁?”
“纪王爷。”
誉王不由吃了一惊:“纪王叔?”
“是,当日在案发的那栋小楼里还有两位客人,其中一位就是纪王爷。
他应该是……亲眼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……”
“哎呀,这就难办了!”誉王额头阴云沉沉,“纪王叔虽然不理朝事,只爱风花雪月,偎红倚翠,但他的性情却极是耿直,只要文远伯求他,他一定肯在皇上面前说出真相……”
“没错。
可能是因为觉得人证那么多,自己没必要再出面的缘故,纪王爷在案发第二天就带着妻妾们去温泉别庄小住了,所以后面审案的情况他不了解,也就没有动静,这才导致我们一直未能发现他也是人证之一。”
“唉……”誉王倒在椅上,用手指捻动着两眼之间的鼻梁,表情很是为难,“纪王叔不好对付,本王又不能为了一个臣属的儿子跟他放狠话。
如果文远伯真请动了纪王叔为他驾前喊冤,刑部绝对讨不了好。
看来……何文新是救不下来了……”
“我也是这样的看法,有所为有所不为,总不能因小失大吧。”出于对何文新这样的纨绔子弟没有好感的原因,秦般若倒不觉得这算什么多沉痛的放弃,“就算何大人再得用,那也是他自己儿子惹出来的事,总不能让殿下不计代价地为他抹平吧?若是为了死一个儿子就垮了,他也不值得殿下对他的器重。”
誉王看了她一眼,叹了口气道:“你的意思我明白,不过何敬中倒还算上得用,这个儿子也好象确实是他的命根子,独子嘛,谁家不是这样的?当然你说的也对,护不住了,也不能勉强护,本王这就跟齐敏说,让他先从侧面接触一下纪王爷,如果王叔的态度比较硬,就不必勉强了。
实在没有活路,那也只有以命偿命吧。”
“王爷圣明。”秦般若眉如春风,莞尔一展。
誉王伸手扶住佳人香臂,柔声道:“本王幸亏有你,多少事情都靠你慧眼识察。
前一阵子发现谢玉的真面目,今天又及时止住了刑部犯错,这样的大功,让本王怎么赏你才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