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祺轻轻笑笑:“我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啊。那天你桌上放了很多包装好的礼物,每个看到的人都知道你过生日。”
蒋洛盟不解:“但……高中的时候,你从来没跟我说过生日快乐。”
贺祺辩驳:“你生日在年底,那会儿你才刚来,我俩又不熟,关系还那么尴尬,我有病吗跟你说生日快乐?”
蒋洛盟不说话了,像是入了定,怔怔地看着贺祺。
“whatever……”贺祺浅笑着摇摇头,转头看向蒋洛盟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蒋洛盟,生日快乐。”
浴室里的水汽愈发繁盛,像被轻柔的薄纱丝缎蒙住双眼,像初春的如酥烟雨中飘来暖风。
贺祺的心口忽然松动了。
贺祺蓦然意识到,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,他都一如既往地、迫切地想对蒋洛盟说“生日快乐”。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尴尬,再拧巴;他也还是真心希望蒋洛盟能幸福、快乐。
贺祺也许是太飘飘然了,没注意到蒋洛盟悄然变化的眼神。
湿漉漉的可怜小狗不见了,转眼就成了狩猎的狼。
待贺祺终于反应过来时,蒋洛盟早已在氤氲雾气中触到了他的脸,不等贺祺有机会拒绝,猝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。
滚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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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蒋好样的!
(二)不是失误
生日,在蒋洛盟看来,就像是一场专为一个人而存在的庆典。
小时候上幼儿园,蒋洛盟生日那天总会请半日假。
早上,蒋洛盟会在幼儿园收到很多礼物,书包里装不下;中午司机叔叔来接他,会帮他把礼物抱上车。
蒋光信也会“拨冗”出现,三人一起去迪士尼,或者去海洋公园。洛今羽和蒋光信会配合地戴上卡通发箍,陪蒋洛盟玩所有想玩的项目,给他买不同口味的甜筒。晚上三人会一起吃饭,到闭园的时候才离开。
再长大一点,蒋洛盟对海洋公园和迪士尼没有这么热衷了,会在家里或酒店里办生日会。
学校里的同学朋友,和他们的家长都会来,带着包装精美的礼物。蒋洛盟戴着金色的生日帽,给围坐桌边的每一个人分蛋糕。
后来,蒋洛盟没有那么多社交能量了。尤其在知道蒋光信出轨的事情之后,在家也很少提起学校的事情。
但生日还是要过。蒋光信和洛今羽会在那一天维持和睦,彼此给足面子,带蒋洛盟去吃顶级的米其林法餐,去跑马地看赛马……如果刚好遇上周末,也会带蒋洛盟出国去玩。
香港的国际航班很多,有时候周五请假,三人会连夜飞去日本,或者马尔代夫度假。新加坡也去得很多。
出国之后,文化环境跟香港完全不同。身边的人似乎都很热情,很直率。
在伦敦第一次过生日是19岁,几个邻居得知蒋洛盟已经成年,就带他去了附近的小酒馆。
酒馆里放着雷鬼音乐,人人喝得面颊飞红,几个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,只因收到了蒋洛盟分给他们的蛋糕,便高兴得围着他转圈跳舞。
美国就更夸张;有一次过生日,蒋洛盟赶着去上课,hen就跟在他旁边,边往教学楼走边给他唱生日歌。
hen虽然是华裔,但从小在美国长大,行事风格跟蒋洛盟完全不同,做这种事一点不觉得尴尬。
hen嗓门很大,闹得周围人都知道那天是蒋洛盟生日;大家一个一个加入进来,等蒋洛盟走到教学楼门口,给他唱生日歌的已经有二十几个……
今天,是蒋洛盟回到香港之后的第一个生日。
早晨起来检查邮箱的时候,蒋洛盟收到了很多生日祝福,来自保险公司,奢侈品集团,一些需要注册的网站……
一共七封。
蒋洛盟离开香港太久,在swipe也是初来乍到;没有哪个员工知道蒋洛盟今天过生日。一整天下来,从s市回到t市,从矿场到酒楼,蒋洛盟没有听到哪怕一句生日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