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人恍然想起她手上的伤,点了点头,“对,你也该去看看。”
轻焉去医馆,大夫人自然要陪着,三夫人不愿一人留在车上与婆子丫鬟干瞪眼,也跟了去。
轻焉手上的伤并无大碍,大夫瞧过一眼,便说连疤都不会留,让她尽管放心。先前,圆齐法师也说,轻焉的噩梦只是一时惊吓所致,每日入睡前念念经,清清念,便可摆脱噩梦困扰,重获安宁睡眠。
大夫人终于放心,舒出一口气,转眼看向愁眉苦脸的二夫人,她才浮上脸的一抹欣慰笑容顿时凝结。
诊室中,没有外人,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正给白氏号脉。
须臾,他抬起手,笑着说:“少夫人,你这胎坐得很稳,已有月余,不必担心。你若实在不放心,我给你开几副安胎的汤药。”
“我……果真有孕?”白氏难得露出几分慌乱无措的神情,回头望一眼二夫人,不是她不肯信这大夫的话,实在是那圆齐法师说得信誓旦旦,让她也不免产生怀疑。
“千真万确。”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斩钉截铁地说。
白氏松一口气,脸上的凝重渐渐轻松,显露一丝喜色。二夫人张了张嘴,似有话要说,看一眼大夫人,终究没说出口。她带着白氏、轻茵先一步离开医馆。
轻焉掏出一颗金瓜子,递给老大夫身边的小药童。
“小姐,诊金给多了。”小药童张着诚挚的眼眸。
“没给多。咱们该给的,自然不能吝啬。”大夫人接过话。
轻焉点了点头。
老大夫看一眼大夫人,顿时心领神会,朝那小药童使眼色,示意他将“诊金”收下,将案上的医案撕下一页,交到轻焉手上。
轻焉等人离开后,小药童问,“师父,这是何意啊?”
老大夫捋了捋飘荡的胡须,“大户人家,不喜旁人说长道短,寻常看病,都找相熟的大夫,即便在别家就诊,也绝不留任何医案,你守住嘴,别往外说,否则,往后休想在这祁安府中行医。”
小药童恍然大悟,又惊又怕地点了点头。
轻焉迈出医馆,望一眼白氏乘坐的马车,同母亲低声说了句,便走过去。
轻茵见着她,格外高兴,邀她同乘一两马车。二夫人犹豫片刻,架不住女儿撒娇,且轻焉也有此意,便让婆子换到前面一辆车,让轻焉坐进来。
马车缓缓行驶起来,往阮府回。
白氏轻抚着小腹,一脸温柔,她忽然抬头,正对上轻焉忧虑的目光,脸上的笑顿时凝住。
“二嫂,你可有怀孕的症状?”轻焉问。
“可有?”轻焉趴过去,仰头望着白氏,也问。
白氏轻咳一声,“你们两个小姑娘,问这些做什么?”
二夫人拽住轻茵,将她箍在怀里,“别闹你嫂嫂,皮猴儿!”
“圆齐法师的话,二嫂不信?”轻焉又问。
白氏脸色顿时沉下去,“哼!那圆齐老和尚的话,有几分真?适才大夫说的,你也听见了,难道大夫的话还有假?难道要我不信行医多年的大夫,而信那装神弄鬼的和尚?”
二夫人咳嗽一声,向白氏使眼色,似在劝告她悠着点说话。
毕竟圆齐法师是大夫人引荐的,而轻焉还在车里。
白氏讪然闭嘴,不悦地翻个白眼。她气和尚三言两语搅得她心神不宁,却并不怨轻焉,怎么说,书亦能够有机会再上宿凡苑,都是轻焉的功劳。若非看在轻焉与大夫人的面子上,白氏怕是要让小厮掉头,回灵心寺骂圆齐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