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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（第1页）

卿之，她很喜欢，她只希望能光明正大叫出来的那天，能顺利到来。

牧宸稍微放松了些，&ldo;那你就哭到累了睡着了。以前都是我在你面前流泪，这一次我终于能将肩膀借与你。&rdo;

荀言只是无声抽泣了一会儿，便睡熟了。牧宸看着怀中人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，她并未拒绝他，或许，一定程度上，她也是欢喜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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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真的通过泪水将很多郁结于心的东西倾诉了出来，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荀言都没在被噩梦困扰，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。

皇帝大婚立后，也消却了不少朝臣的担忧，两方修好，后宫有主，若是再有几个子嗣便更好了。

然而他们不知道，大婚那日穿着喜袍的牧宸在永安殿睡了一晚，娇俏的西夷王女坐在那里等了一夜也没有等来自己的夫君。

&ldo;瑜姐姐，&rdo;弥弥古丽坐在御花园中，拉着最近进宫陪她的珠王妃邹氏。邹氏比珠王小了十来岁，是续弦，故而未显老态，仍能看出年轻时的婀娜风姿。&ldo;陛下为何，不来看弥弥？我们不是成亲了么，可弥弥却连他的面也见不到。&rdo;

邹氏看着这个天真的孩子，她听她说大婚当日陛下不省人事走错了房间直接睡了，她便知道这是何意了。叹了口气，双手包住她的小手，&ldo;弥弥，在宫中啊，皇后和妃子都很难见到皇上的，虽然是成亲了，是夫妻，但有很多也只是名义上的。&rdo;

自古帝王多薄幸。

&ldo;那，没有例外吗？弥弥的阿耶阿娘就很恩爱，难道当了皇帝，就不会成为恩爱夫妻了吗？&rdo;弥弥有些受打击。

&ldo;恩爱是因为，心生欢喜吧。我们有一句话&lso;既见君子，云胡不喜&rso;，如果欢喜他，便会想日日见他。可是弥弥，&rdo;邹氏拍了拍她的头，又想到自己，堂姐是珠王妃，而自己是他的续弦，他们也算是举案齐眉，但是她知道珠王透过她看的一直是自己堂姐，&ldo;弥弥，帝王啊，因为太多因素的干扰，往往无法娶到心爱之人，更无法立她为后。&rdo;

释迦牟尼说，人有八苦，生老病死，爱别离，怨憎会，五阴炽盛，求不得。其中求不得最苦。

小丫头忽然便抽噎了，&ldo;那陛下是不是，有欢喜之人，所以，弥弥其实是鸠……&rdo;官话并不利落，她一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成语了。但邹氏也并不想帮她圆上，因为这话亲口说出，太伤人，太痛苦，她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女孩罢了。

&ldo;或许陛下有罢，但她断然当不得皇后所以只能藏着掖着。弥弥你做好自己便好了，陛下，&rdo;邹氏长长叹了口气，&ldo;会看到你的好的。&rdo;

阿福本来是奉命来请她们前去用晚膳的，便看到弥弥古丽趴在邹氏怀中睡着了。

&ldo;是陛下的传唤么？&rdo;

&ldo;回王妃，陛下让咱家来请皇后与王妃前去用晚膳。&rdo;阿福道。

邹氏看了看怀中的小姑娘，&ldo;今日便不了罢，弥弥累了已经睡了。&rdo;阿福诺诺称是，正要去回禀，邹氏叫住他，又轻声说了句：&ldo;陛下即便不欢喜她，即便是被逼的，多来看她几眼，也好，她也只是个孩子。&rdo;

阿福心神一动，他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，每个人都有他的不得已与言不由衷，早已没有了谁对谁错。&ldo;咱家会转告陛下的。&rdo;他便走了。

实际上牧宸这边是午后与荀言对弈了几局，被夸了几句，心情颇好，想着宫中两位女眷本想一起用晚膳，听阿福这般说想来也是自讨没趣了，便也没多想。而阿福久久站在那，他不知该如何在这番情景下转达邹氏之言。

荀言却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，&ldo;陛下理应多体恤皇后些，而不是这般臣突然提起，再去传唤一同用膳。皇后还是个年方及笄的少女，又身处异国他乡，前日使臣离开，她已再无依靠，陛下若是再冷落，让人家如何自处？&rdo;

她的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，阿福都想为她喝彩，可是他也知道，皇上并不爱听。

&ldo;朕知道，但是朕……&rdo;牧宸皱皱眉，有些烦躁地放下手中的棋子。阿福见王爷已替他说了。自己绝无再留之理，便默默退了。

&ldo;但是朕唯独不愿从你口中听到。&rdo;他去捉她的手，却被她一缩躲过了。

&ldo;何出此言？然而陛下除了臣的话，又能听进去多少呢？&rdo;荀言一语道破，&ldo;臣愿作陛下的肱骨，却不愿成为软肋。&rdo;

牧宸自嘲地笑笑，缩回了手，&ldo;你总是把我往别处推。&rdo;

&ldo;圣明的君主，不应只听一人之言。诸子百家，可取所长，陛下应当懂得。&rdo;她落下最后一子，&ldo;陛下输了。&rdo;

是的又输了，他十年从未赢过。每次她都说只要他赢了她便会留下来陪他，可他赢不了，留不住。

&ldo;是朕输了，朕会去做的，科举纳贤，广听众议，也会去，&rdo;他按了按额角，&ldo;去看皇后的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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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宸这么做了，也做的很好。秋闱之后，一批青年才俊被提拔了上来，就像当年林薛二人一般，朝堂上也逐渐有了生气。以前能一己之力舌战群儒的荀言渐渐没了声响，她往往只是在一旁静观其变。帝后也举案齐眉，感情日笃。一转眼，牧宸便已到了二九之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