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哪里吃得下!&rdo;滕妈妈是真的不明白了,王钺息啊。确定了罪魁祸首是王钺息,她再想王钺息那天说的话,终于明白了他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。滕妈妈一下就生气了,&ldo;他是什么意思啊。他还想说,想说什么,难道还指望我们同意他和洋洋在一起不成!&rdo;
滕崇塬放轻了声音,&ldo;好了。先吃饭吧。天大的事,也吃完了再说。&rdo;
冯婉芝站了起来,嘴里犹自埋怨,&ldo;真是的。这孩子我觉得挺好的啊,怎么能犯这种糊涂。已经初三了啊。他学习好他不怕,咱们洋洋可不一样。&rdo;说着又看丈夫,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认同似的,&ldo;这个王钺息也太过分了,他自己倒还是第一名呢,咱们洋洋呢?&rdo;
滕崇塬本来也有些生气王钺息的不知轻重,但听妻子这么一说,倒是被她说乐了,&ldo;这可怪不得人家王钺息。看到咱们洋洋的笔记本了吧,做了那么些题,都是他给讲的。半个假期了,每周坚持着,真的不容易。如果不是他,咱们这个笨女儿成绩可能掉得更厉害。&rdo;
冯婉芝犹自忿忿,&ldo;如果不是他,咱们洋洋的成绩根本不会掉。&rdo;
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,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早餐。滕洋只吃了半根油条就吃不下去了,闷着头看着碗,眼泪吧嗒吧嗒地又掉进豆浆里。
滕崇塬看她实在可怜,自己喝完了一碗就道,&ldo;不想吃就放下吧。爸爸妈妈都没有怪你。&rdo;
他不说话还好,这一开口,滕洋的那些内疚、惭愧和不安一下子就突破了临界点,排山倒海地扑出来了。无声之泣立刻变成了嚎啕大哭,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。
冯婉芝几次想劝,都忍住了。
滕洋哭了大概五分钟,说了第一句话,&ldo;我吃不下了。&rdo;
&ldo;那就收了吧。&rdo;滕爸爸道。
于是,滕洋站起身,把碟子和碗都收到了厨房去,接了水把碗碟泡起来。滕洋走出来,坐在沙发上。滕崇塬,坐在她旁边。
可能是滕爸爸交代过了,滕妈妈到房间去了。
&ldo;洋洋。&rdo;滕爸爸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,&ldo;洋洋长大了。&rdo;
滕洋不说话。
滕崇塬看着女儿,&ldo;你不用低着头,喜欢别人,和被别人喜欢,都不是你的错。&rdo;
滕洋抬起眼睛,滕爸爸注视着女儿的脸,这么近的距离,能清晰地看到她无措的表情和红肿的双眼,他想,他应该认真和女儿谈一谈。哪怕他并不知道,其实,他一开口,说得就是和顾老师同样的话。
此刻,顾老师正坐在他那张舒适的人体工学椅上,听王钺息坦白他的错误。等王钺息陈述完了所有,顾老师施施然开口,&ldo;所以,就是说,你带着你亲手画的刚满十四岁的女朋友登门挑衅,还没进门,就被人家父亲赶了出来。&rdo;
王钺息深深吸了口气,&ldo;是我的错。&rdo;
顾勤&ldo;嚯&rdo;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&ldo;本来就是你的错。人家父亲昨天已经明示暗示你他知道了,你不甘心适可而止,也该明白徐徐图之,你居然还顶着风上,你以为一个被拐带了未成年女儿的爹会觉得你是勇敢执着有担当吗?在他心里,你就是个欺负她闺女的王八蛋。我要是滕洋爸爸,不打断你的腿!&rdo;
王钺息站在那里,一句话都没说。
顾勤真想提起脚来把他飞出去,可终于压下了心头的这撮火,用无比冷静也无比冷漠的声音说,&ldo;滕洋爸爸说得没错,你没有资格跟他谈。你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,是我和你父亲把你当大人了。&rdo;
这句话,比刚才那句更重。就好像火辣辣的一巴掌抽在王钺息脸上。可是,他却不得不接话,&ldo;她爸‐‐滕叔叔说,他会亲自跟您、还有爸谈的。&rdo;
&ldo;他不会。&rdo;恢复了冷静的顾勤异常的笃定。
王钺息反应了一下,也赞同了,&ldo;是的。他不会。&rdo;
&ldo;你先出去吧。&rdo;顾勤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&ldo;师叔‐‐&rdo;王钺息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,被逼到险境的时候,除了叫叔叔、叫师叔再无他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