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迟抱着他,“不明白,你为什么总是生气……殷姚。”
殷姚却有些茫然,“一直以来,你到底在叫谁呢。”
政迟深叹一口气,像是要将殷姚嵌进他身体里一般不愿放手。
“我在叫你。”
殷姚没有说话,政迟却不愿再缄默。
“因为怕你走,所以总是在求你。”
“以前也有过吗。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生气了吗?”
抛开那些利益图谋的交际,其实他一直不善言辞,只有醉酒后不受理智管辖的肆意,让他和从前一样,在言语上图求那点可笑的安全感。
在他自己意识不到的时候,很久很久以前,就开始害怕殷姚的离去。
因为心里清楚,自己不是值得被爱的人,所以总有一天,殷姚会离开自己。
“姚姚……”
殷姚突然想起,越遥告诉他真相的时候,曾经说过。
说政迟从来,就没有这么叫过他。
「喊我的名字吗?」越遥笑着问,「喊我什么呀。」
「他喊你……」
他喊你遥遥。
于是每一次听到这亲昵到腻人的昵称,殷姚都觉得疼。
“一直都是你。”
政迟说。
从头到尾,他喊得,一直都是殷姚。
大概是贴在一起久了,殷姚抱起来很热,暖意透过薄被,将温度一点点汲入政迟的身体。
这份热度维持不了太久,又很快变得温凉,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再一次暖和起来。
殷姚有些困了,眼皮开始承不住地打架,他看上去没有刚刚那么冷漠,应该只是因为疲倦的缘故。
政迟知道,他最近嗜睡的原因是什么。
他闭了闭眼,不愿深想,脑海里的画面却总是挥之不去。
政迟轻咬了下殷姚的肩膀,他因为吃痛,奇怪地看着政迟。
政迟压着声音问,“你会不会忘了我。”
大概是今天有人离去,他此时显得格外脆弱,本就是在这个男人身上极为罕见的气质,此时因为心生恐慌更是明显。
“别忘了我。”
殷姚平静地说,“这种事,也不是我能控制的。”
他没有说什么狠话,有些坦然,语气也不冰冷,只是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;一个谁也反驳不了的、客观存在的事实。
是注定会发生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