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着刺刀的日本兵站在床边,笑看着床上熟睡般鲜花一样的女人。骑在彩儿身上的日本兵腾出另一只手来,掀开了彩儿下身的裙子,又腾出一只手来松解自己的裤腰带。
两个日本士兵今天真的很幸运,也许他们昨天晚上睡觉还梦到过今日要发生的好事儿。可偏偏这时候,&ldo;轰隆&rdo;一声,门开了。
准确地说那扇大门不是被推开的,因为门板整个儿倒塌下来,完全跟门栓脱落。仿佛是雷击的力量,才能将如此厚重的门板击倒。
门口立着的人,是小夏!
小夏的身体立在门口挡住了外面的阳光,无法看清他脸部的表情。小夏把屋子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,刚才彩儿悲哀凄惨地叫喊似乎还跟琴弦一般牢牢地绷在他的脑门上。他的眼睛使劲地往上睁大一点,此时顿感脑袋里一阵生疼,他站立住了,站立得似一座石头山。
屋子里的人听到了房门倒塌的声音,显然不是地震。
拿着刺刀的日本兵身材也算高大,却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破门而入,自然而然就要生气了。日本兵哇啦啦地叫嚷了几声,大意是来人如此大胆,竟敢坏了我们兄弟的美事。日本兵手持刺刀朝着小夏走去,小夏却不胆怯,大概也不知道什么叫胆怯,迎着刺刀就上前来。日本人这就要开杀戒了,那把刺刀在身前摇晃了几下,极有招式,呼了一下,朝着小夏的心口窝刺去。小夏压根就没想到要躲避过来的刺刀,在刺刀距他胸前三公分远处,他的左手下探,往上就那么一抬,击中了日本兵的手腕,那把刺刀当即脱手,弹到了半空间,小夏右手一伸,接住刺刀后把,顺势往前一推,刺刀如利箭似地捅进了日本士兵的心脏,力量之快之猛,竟然让刀锋穿过对方身体的后胸,&ldo;吱&rdo;地一声,刀尖插在了木板墙壁上。
那个高大的日本士兵声音都没来得及哼出个响,人被刺刀捅穿,就脚尖落地,身体像一边要垮下来的生猪肉,悬挂在墙壁上面了。
这才就几秒钟发生的事。另一个床上骑在彩儿身上的日本士兵,见此景况,人一时傻呆,惊骇无比。这个日本兵当然也不是吃干饭的,看来杀人还算是个老手,他没有去后腰拔刺刀,身体往旁边一转动,半蹲在床上,提起了一边的三八大枪,一拉枪栓,子弹&ldo;咣当&rdo;一声上了膛,朝着对面的小夏就是一枪。距离也就五步远不到,枪口是朝着小夏脑袋的,那颗脑袋理应要开成一朵花。
而此时,小夏只是微微往旁边一侧身,枪声响起,飞来的子弹从小夏的鼻尖划过,在墙壁的木板上打出一个眼儿来,而且冒出了一缕黑烟。日本兵见第一枪没打着,接着要打第二枪,但是晚了,小夏仿佛一只斜飞而下的风筝,飘到了日本兵的跟前。小夏好像没有用拳头,只是用力往前推了一掌,正中对方的面门,&ldo;咚&rdo;的一声闷响,日本兵的后脑勺撞在了墙壁上,仿佛一块什么东西给砸烂了。这名日本兵往旁边躺倒的时候,墙壁上就像是刚涂上了红油漆,鲜亮鲜亮,好大一片,只是不太规整。
这时候的小夏,变换成了另一个男人。
彩儿突然醒来,身体往上坐起。彩儿看到身前站着的人是小夏,同时她也看到了墙壁上悬挂着一个日本兵,还有床上倒着的另一个死亡的日本兵。彩儿用力揉搓了几把眼睛,就像做了一个恶梦。
彩儿大叫一声,小夏哥!
小夏立着没动,似乎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,那个世界波涛汹涌,难以平静,那个世界很远又很近,他怎么就回不到那个世界里去呢?
彩儿又是一声大叫,你这只呆鹅,还不快跑呀?!
小夏还是不会动,脚底如有钉子给钉住了。直到彩儿拉住他的手往门那边拽,方才有了重新活回来的感觉了。
彩儿和小夏惊慌失措的从房子里跑出来。
一群日本士兵举着枪正往这头涌来,应该是刚才的枪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。见到日本兵过来,小夏拉住彩儿的手,他们转弯跑向另一条弄堂。
万万没想到这是一条死弄堂,没有了出路,小夏和彩儿一时惊呆。日本兵的皮鞋在青石板地面发出敲响,转眼功夫就会出现。彩儿责怪小夏,她说,你这呆鹅,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呀?真的要给你害死掉!小夏眨巴着眼睛,一副傻愣的样子,他怎么会认得上海城区的道路,这里面的弄堂一个连着一个,错综复杂,根本就迷失了方向。&ldo;啾&rdo;的一声,一颗子弹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去。那一群日本兵又出现了,他们堵在了巷口。小夏急了,他一急就好像不是他自己了。小夏双手托在彩儿的细腰上,把彩儿给举了起来。彩儿说,你想干什么你呀?小夏容不得彩儿把说完话,大声说,你把眼睛闭上呀,快闭上!彩儿只得闭上眼睛,她的身体像个棉花球似的被扔了起来,越过了面前一人多高的院墙。小夏把彩儿扔出去之后,纵身往上跃起,手扶墙头,人就像踩在弹簧上,腾空而起,呼呼有风,转眼间身体就到了院墙外面。
彩儿落地的时候,跟着小夏也落了地。
彩儿是屁股落地,并没有摔伤。她睁开眼睛,小夏已经立在了她的身旁。这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,彩儿来不及细想。
弄堂里头的日本兵就跟见了活鬼似的,好端端的一男一女突然就消失了,他们举着枪朝着院墙上空放了几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