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别送。&rdo;李即非睁开眼睛,正要起身,骆玢按住他的肩膀,&ldo;你接着睡。&rdo;
&ldo;你自己过去?坐公交很累。&rdo;李即非的声音迷迷糊糊的,&ldo;打车吧,你还带着行李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骆玢吻了吻他的额角,&ldo;我走了。&rdo;
骆玢很奇怪,昨晚竟然睡得还不错。原以为离别之前怎么也得失眠一下,大概是大床实在太舒服,再怎么不平稳的情绪,也会被逐一化解,揉碎成平静的呼吸。
本来嘛,今后可能还有数不清的离别,所以不必每次都大惊小怪。
走了。骆玢关门之前,再看了一眼李即非。
下了楼,骆玢突然听到有人叫他,李即非站在阳台上:&ldo;路上小心。&rdo;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。
骆玢笑着招了招手。
出门就有直达车站的公交,跳上车的时候,骆玢笑了一下。一个月,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。
也许是最近太常跟他黏在一起了,这样不好。
谈恋爱使人弱智。
江城离鹭州不算太远,几个小时动车直达。骆玢在车站买的早餐早已下肚消化殆尽,车厢里冷臭的空气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狂跳。
&ldo;身体素质不行啊。&rdo;骆玢想。
下了车,一股热气混着噪音扑面而来。将刚才的臭烘烘的冷气一吹而散。
骆玢随着人群下了车,江城站是中转大站,眼下正是许多新生报道的日子,人就更多。除了春运,骆玢又再一次体会到祖国人口数量是多么庞大……在车站附近转了转,骆玢买了一碗热干面和一杯米糊。这里的食物看上去有些奇怪,不过他已经饿昏了头,也就不在乎口味的问题。骆玢跟三个大妈挤了一张桌子,把行李放一边,搅了搅面条,就吃了起来。他不是很喜欢碱面,但味道还算不错,更何况饿了什么都好吃,最后扯了纸巾一抹嘴,付了钱,准备出门坐地铁。
没有人接站,自行报到。骆玢并不意外,又不是大学新生入学,难道找个路还要别人代劳?前几日钱澄便已把注意事项悉数告知,李即非倒是担心他,骆玢虽然年纪不小,但毕竟也是刚刚毕业。
&ldo;你家小孩不是一般小孩。&rdo;钱澄安慰,&ldo;怎么跟他妈妈似的,这么不放心。&rdo;
老钱这句话说得有偏差。毕竟骆玢他老妈可没空操这份心。
公司在新城区,中间需要换乘。骆玢提着行李箱购票过安检,地铁在江底穿行的时候,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。
骆玢出了地铁口,又叫了出租车。他隔着车窗看了看四周的环境,很荒凉,许多公司都选在这样的地方,新建的高楼不少,骆玢微微闭上眼,手指不经意地抚摩着行李带着颗粒的箱面。
一个人。
一个人出来了。
有点小紧张小激动。
司机也不废话,直接把他拉到公司楼下。骆玢付了钱,沉了沉气,提着箱子就进去了。
&ldo;来报到的。&rdo;
前台是个蛮漂亮的小姑娘,黑亮的马尾,脸上透着秀气:&ldo;报到呀,先填个表吧。&rdo;
骆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一道道手续的,等他刷卡入住宾馆的时候,天都快黑了。
安排的是两人间,骆玢推门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个男生在里面收拾东西了。
&ldo;你好。&rdo;骆玢点点头,&ldo;我叫骆玢,幸会。&rdo;
&ldo;本名?&rdo;男生戴着个黑框圆眼镜,看上去清秀斯文,穿件某印良品的条纹衫,满满的睡衣既视感。
&ldo;对。&rdo;骆玢笑了,培训机构大家都有个&ldo;艺名&rdo;,骆玢本名太过文艺,无怪乎他人有此第一反应。
&ldo;冷阳。&rdo;男生说,&ldo;也是本名。&rdo;
&ldo;你什么时候到的?&rdo;骆玢看冷阳已经占据了靠窗的那张床,就在靠里的那张床边坐下,开始整理。